周铖莞尔:“不能比他,咱没那爹啊。” 花花一言不发,埋头干得实诚,只见那冻得硬邦邦的土在他的锹下完全失去抵抗力,老老实实地任由他挖来挖去。 我总过去用肩膀撞了撞他,表扬道:“你可以啊,还挺有劲儿的。” 花花没好气地扯过我胳膊,在我的手心写了俩阿拉伯数字:25。 我条件反射地问:“啥意思?” 花花一脸不高兴,转身无视我了。 之后任我再怎么问,他就是不搭理,然后我便被王八蛋发现了,拎到矿山脚下批评教育—— “中午要是还不出活儿,信不信我让你从这儿跑到山顶?” 我信,但尼玛冻土坚挺我有啥办法! 中午啃凉馒头的时候我忽然开了窍,闹明白花花的意思了。二十五,他今年二十五,算是个正经大人了,所以有劲儿不稀奇,这是怪我瞧不起他呢。 连着在矿上干了好几天,我忽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们都是在矿山根儿底下刨土。打个比方,整个矿山就是一块大石头,而我们就不断给它松土,几乎要把立足的四周都掏空了,虽然理论上讲山不会像被伐的树木一样倾倒,可还是危危险险的。 这天晚上,我把担忧给十七号的群众们讲了。大家似乎都没想过这个事儿,被我一提醒,表情也凝重起来。只小疯子一个人满不在乎:“这算啥啊,回头咱们挖完了,矿主还要拿炮崩呢,不然你以为那一块块石头都是自己脱落下来的?” 我瞪大眼睛:“还要拿炮崩?” “废话,咱们这两天挖出的空就是放火药的啊。” “那下面都崩没了上面不就塌了?” “放心啦,私人采石场挺多都这么干的,没那么容易出事儿。” “要是出了呢?” “那只能认倒霉呗。” 我真想给小疯子开膛破肚,然后翻翻看心啊肺啊你们都在哪儿啊! 我和小疯子闲扯的时候刘迪一直在悠哉地吃泡面,这会儿吃完了,走过来准备爬上床。可一只脚刚踩上爬梯,人却忽然不动了。 等半天,见对方没有继续的意思,我只好开口:“哥们儿,就我个人而言不太喜欢你这个姿势,很挡视线。” 话音没落,刘迪倒是把抬起的脚放了下来,然后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我。 我被看得莫名其妙:“咋了?” 刘迪叹口气:“你还有时间关心石头啊火药的,你那手是被烙铁烙过?” 经他一提醒,我才翻过手掌瞧,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么,纵横交错全是印子,有些是红色,有些是紫青色,有的破了皮,有的已经开始冒出透明的水儿。 见我一脸茫然,刘迪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问:“不疼吗?” 说实话,真不。仿佛丧失了所有知觉,只剩下木木的,像被打了麻药。 一阵风迎面刮过,我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人抓住,然后我就看见了花花的脑瓜顶——因为他直接蹲了下来。 我有点尴尬,主要是大家都没事儿,就我这样,丢人哪。可是往回抽了好几次,愣是没把胳膊抽回来。好吧,二十五岁是大小伙子了,这回我信。 刘迪还在说风凉话:“你别的都挺爷们儿,就这一双手,比娘们儿都娘们儿。” 我想踹他,可还没伸腿,花花先站起来,一把给他撞到旁边,然后打开门,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