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池小鸽最熟悉的地方除了家应该就是医院,谁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天生就多灾多难,大病小病从不间断,每次黎开和黎合看着她那泛白的小脸,心都揪得生疼,可这小丫头打着针也只是哼哼几声,眼泪也没落过几次,黎合看不了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多少次叫她疼就哭出来,她只是说“那我也太聒噪了吧!”后来黎合有一天终于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他要让所有像池小鸽这么痛苦的病人都不再难受,池小鸽一听他的抱负,乐得好几天走路都蹦跶,她说她以后就有一个医生哥哥了,实在太炫酷了。 至于黎开,在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转身看见了正在听新闻的池小鸽,新闻里,大工程的老板扣押底下工人的薪资,工人们急着回家过年,可是连路费也出不起,池小鸽狠狠地关上了电视,光听声音都把她气成个好歹。 黎开问她以后想干什么,池小鸽坚定地说要做律师,替弱者出头,惩恶扬善,说完又有一声微不可及的叹息,她可能这一生都不会成为律师,要是她能看见就好了,可是上天偏不给她一双能看尽世间繁华的眼睛。 黎开看看那些未曾填写的空行,还有池小鸽那双清澈的明眸,悄悄把所有志愿改成了池小鸽的理想,反正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既然她喜欢,那他就替她做喜欢的事情。 黎开和黎合不是她亲哥哥她心知肚明,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她不过七八岁,而他们两个是双生子,正好长她六岁,说是双生子,他们两个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一点都不像,黎开和黎合的眼睛都是那种细长的狐狸眼,可黎开做法律工作练就了一双冷酷的眼睛,黎合由于常年接触各式各样的病人,未曾说话眼睛就含笑,虽然别的地方一点点都不像,但在疼爱池小鸽这件事上,他们做到了前所未有的一致性,即使是后来同父异母的妹妹黎物出生,池小鸽在家里的地位也不曾动摇一丝。 黎开除了担心她的身体,更怕她不能和同事友好相处,虽说她脾气很柔软,但倔起来八匹马也拉不回她,她从没有在学校里待过一天,所有的知识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家教老师带来的,光是学习盲文她就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黎合失口说她就算什么都不学他也会养着她,就因为这句话,气得池小鸽七十二个小时没和他说一句话,急的黎合耳朵上长痘,又听池音铃说把洋葱放到耳朵里可以治好,他自己就是个学医的,居然还听信偏方,黎开无奈地阻止他说:“我看你得把洋葱放你胸口上。”黎合一头雾水,“为什么?”“治治你的缺心眼儿。” 从学校从容不迫地逃课出来,小姑娘黎物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和刺眼的太阳,不禁眯起了眼睛,今天,还算是个好天气,不然一会儿带着姐姐可真麻烦。 池小鸽左等右等,还是不见她来,难道这个小丫头又说谎吗?两点钟演唱会就要正式开始了,还不来接她她就自己去。 “咳咳咳”的小皮鞋碰撞瓷地板的声音,没错,是她了。池小鸽对准来人的方向说:“咱们走吧!” 黎物有时候极其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看不见东西,要不是她目光不能与人对视上,谁能轻易看出来她是个盲人。 “好,带上你的盲棍,还有墨镜。” 池小鸽低笑了几声:“看,早就准备好了。” 黎物的手臂撑在腰间,形成一个圈,这样的话,池小鸽可以主动地牵住她走路,从小到大,这样的动作她做了成千上万次,自然,这是基于十分了解池小鸽的基础上。 一路上,黎物不止一次嘱咐她:“姐,记住了,要是被黎开和黎合知道,你一定要说这是你的主意!” 她揉揉耳朵说:“放心,他们不会知道,大哥哥今天要做案件调查,二哥哥嘛,他的病人多到数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管我们。” 黎物瘪嘴说:“不是管我们,是管你。” 可不是这样的吗,把她当犯人看,时刻不许她溜出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每两个月去全身体检一次,就算是失眠也要看医生,更别说发烧感冒这样的小病,池小鸽总是想,要不是她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会不会早死一万遍了,上天保佑,给了她这么幸福的一个家。 “快到了。”池小鸽拿好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