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道。 “心绪有些烦躁罢了,不必大惊小怪。”于景渡说罢起身将窗户打开,又道:“秋天本就容易燥,上个火也是人之常情。” 屋内的光线骤然明亮了许多,黎锋这才看清对方面色有些苍白。 他家殿下自从和容小公子吃过饭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难道殿下又被容小公子气到了? 毕竟他面对容小公子时,气性似乎格外大。 “去将寻欢楼的探子撤了吧。”于景渡立在案边,一手下意识在那琉璃花瓶的瓶口轻轻描摹着,“把撤下来的人给江继岩,他最近需要人手。” “那……”黎锋想问问容小公子那边是否还要盯着,话到了嘴边却又不敢说了。 “小纨绔那边……随他去吧。”于景渡说罢叹了口气。 黎锋闻言暗道,他家殿下这是终于打算放下了? 可他这念头刚一落下,便闻于景渡又道:“让周丰照应着些,切不可让他卷进倒卖贡品的那个案子里。” 黎锋挑了挑眉,心道这也能叫“随他去吧?” 嘴上说着不管了,探子都撤了回来,不还是担心对方的安危? 但这种事情,黎锋是万万不敢多嘴的。 免得他家殿下将在容小公子那里吃的气,都撒到他身上。 当日,于景渡总算勉强答应让吴太医来诊了脉。 吴太医自进门见了他的脸色,眉头就没松开过。 “殿下,您这些日子,也没好好喝药吧?”吴太医问。 “有时候记不住。”于景渡随口应道。 “恕臣直言,如今天气渐渐冷了,殿下若是不想旧疾在这种时候提前发作,最好是能按时服药,且要保持心境的平和,切勿再牵动情绪。”吴太医道。 于景渡应了一声,表情看起来十分无奈。 人的情绪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控制的呢? 他若是能控制情绪,那日就不会昏了头,非要私藏了小纨绔那条手帕,还自作聪明送了条新的过去。这下好了,他原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却让那小纨绔生了猜忌,还拿那小倌儿的事情来气他。 于景渡想起小纨绔手里那条丑帕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人家将话都说死了,往后只怕是不会再见他了。 也不知是为了遵守太医的叮嘱,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于景渡自那日后便没怎么再出过宫,每日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自己的寝殿。 后来皇帝从吴太医那里听说于景渡身子不大好,还命人送了一堆补品过来。 “陛下还是关心殿下的。”黎锋看着那堆补品道。 于景渡将手里那本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的志怪奇谈放下,目光自始至终也没看过刚送来的赏赐。 “江继岩那边快要动手了吧?”于景渡问道。 “江少卿说,都准备稳妥了。”黎锋道。 于景渡挑了挑眉,起身道:“本王去朝父皇谢个恩去。” 黎锋闻言忙帮他拿了件披风披上,这才随他一道出了福安宫。 皇帝刚派人送了东西过去,转脸于景渡就来了御书房谢恩,这让他很高兴。 他这个儿子素来与他疏离,偶尔的主动示好,便显得格外珍贵。 “我看了吴太医的脉案,你这身子可不能大意啊。”皇帝关切地道。 “大概是因为母妃的忌日快到了吧,儿臣这几日总是梦到她,夜里睡不安稳。”于景渡开口,目光中略微泛着些红意。 皇帝闻言面色也不由一黯,“待到了你母妃的忌日,朕让人进宫做一场法事吧。” “父皇不必如此费心。”于景渡道:“儿臣想去清音寺住几日,替母妃祈福。” “清音寺啊?”皇帝略一沉吟,“山上秋日更冷,只怕你这身子受不住。” “儿臣会好生在意,绝不让父皇担心。”于景渡道。 皇帝见他坚持便点了点头道:“正好也去朝你六叔问个好。” “是。”于景渡道:“儿臣记下了。” 见过皇帝之后,于景渡次日一早就出了京城,直奔清音寺而去。 这边于景渡刚离开京城没几日,江继岩便动了手。 倒卖贡品那地方被大理寺抄了,还当场抓了二十多个买主。 “宋明安没事吧?”容灼从段峥那里听说之后,十分担心。 “好在今日他没去,不然肯定也要被抓了。”段峥道:“倒卖贡品和御用之物,这可是大忌,搞不好要掉脑袋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