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马车。”江继岩说罢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于景渡,而后便出了房间。 屋内只剩下容灼和于景渡两人。 容灼觉得自己还生着气呢,偷吃点心有点露怯,便挪远了些坐着,免得点心的香味老朝他鼻子里钻。 “我能……说话了吗?”于景渡开口问他。 容灼也不看他,“我又没堵着你的嘴。” 于景渡闻言走到离他约有几步远的椅子上坐下,“我当初瞒着你,是因为……” “你方才已经解释过一遍了,不必再说一遍。”容灼吸了吸鼻子道:“说好听了是不想让我惹麻烦,说难听了就是你早已决定跟着宴王,不可能为了我放弃那条路。” 容灼先前发过一通火之后,这会儿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 可他越是这么语气平淡,于景渡听来反倒越难受。 “你要选的是那样一条路,不告诉我是对的。”容灼道:“我心思浅,若我知道了,就算无意朝旁人说,也保不齐会在无意中说漏嘴给你惹麻烦。” 于景渡拧了拧眉,“我不是这样想的。” “不重要了。” “别生我的气……” “你在乎我生不生气吗?”容灼看向他,“青石,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自始至终,都没将我当成过你的朋友?” “不是。”于景渡摇头。 他当然在乎过容灼,在乎到甚至奢望对方能留在他身边。 明明知道小纨绔不适合,明明知道这不是对的选择,可他还是动过那个念头。 若非容灼当时朝他说那番话时太认真,他说不定真的会改主意。 可容灼只想过平静日子。 而他这一生,则注定和平静无缘。 他若不去争,想要和他争的人压根不会留着他的性命。 所以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在这条路上,他没得选。 可这条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鹿死谁手。 若是输了,便要赔上身家性命,他能拉着容灼跟他一起死吗? “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容灼叹了口气,“咱们不是一路人。”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利刺一般在于景渡心口狠狠戳了一下。 于景渡只觉心口不断翻涌,只能强忍着不适轻咳了一声。 他现在有点后悔当初没好好遵着吴太医的嘱咐喝药了。 离开宫里时带过来的汤药,他一次都没喝,全扔到了清音寺的客房里。 这倒也不是他托大,实在是这些年里,于景渡早已练就了不会轻易牵动心绪的本事,他自认这旧疾一时半会儿还是控制得住的。 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能在江继岩这里碰到容灼。 偏偏这小纨绔就是这世上,最会牵动他情绪的人。 上回一张破帕子就激得他险些引发旧疾,今日…… “我不是没想过朝你解释……”于景渡道。 “以前都不解释,以后也别解释了。”容灼道:“反正去大理寺找你的那一日,我就当你已经……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于景渡一手轻轻在心口抵了一下,试图压制一下心口那股不受控的钝痛,“可你还是关心我的。” “那是因为你还欠我五十两银子。”容灼看向他,“还钱吧青石,要么把琉璃花瓶还我,从此咱们两清了。” 于景渡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 容灼那样柔软的性子,想来是很少动气的吧? 能被他气成这样,可见有多难过。 “容灼……” “不想还算了,我也不缺这点银子。”容灼起身道:“我该走了,明天还要去国子学呢。” 于景渡眼看他要走,几乎来不及思考,起身再次拉住了他的手腕。 容灼正想甩开他,瞥见他手腕上被自己咬出来的伤便有些心软。 他当时好像咬得有点厉害,给青石的手腕咬得快见血了,这会儿看着还挺疼的。 “我不会因为生气就去做危险的事。”小纨绔放软了语气,竟是在安慰他,“我会好好骑马,不会摔着……若是江少卿给我准备了马车,坐马车回去也行。” 可容灼不知道,他这么放软了态度,反倒更戳于景渡的心。 “往后也不会再生你的气了,反正不出意外,你也不会再见到我了。”容灼说着将他的手慢慢推开,便打算转身。 然而就在这时,于景渡突然掩着唇咳了两声。 大概是他手腕上的牙印太瞩目,容灼忍不住抬眼又瞥了一瞬。 只这么一瞬间,他便瞥见于景渡的指缝里竟是渗出了血迹。 “你……”容灼一怔,登时吓了一跳。 于景渡摆了摆手想说自己无碍,却咳得更狠,直接呛了一大口血出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