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渡没有做声。 “回陛下。”这时守在一旁的黎锋突然开口道:“此事都怪臣,不怪殿下。” 他说着走到厅中单膝跪地,“殿下头几日问臣,说若是与人结交送点什么见面礼既不逾矩又让人喜欢。臣在军中日久,儿郎们立了功都是只想要赏钱,臣就随口说赏钱最好,谁不爱钱呢……” 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于景渡今日给他的那个荷包道:“殿下觉得直接赏银子不好看,就去绣房让人做了好些荷包,把金叶子装到了里头。臣今日也得了一个,殿下说给臣当……压岁钱。” 他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哄堂大笑。 大概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大个人了,还收压岁钱。 “这不巧了吗?”一旁的季修年笑道:“黎将军这荷包,和八殿下的荷包样式也很像,哈哈。” 众人一看,还真是挺像,这么一想于景渡和容灼那荷包的样式很像,也就没什么稀奇了。 皇帝面色稍缓,看向于景渡问道:“你的荷包还送了谁?” “记不清了。”于景渡道:“好几个人都叫不上名字……” 众人:…… 这时,大概是觉察到厅中的氛围稍缓,有个学子站了起来。 “陛下恕罪,学生……学生也得了殿下一个荷包。”那学子说罢规规矩矩将一个荷包呈了上去。 随后又有两名学子也依样将荷包呈了上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于景渡则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你们也真是,方才怎么不说话?”季修年朝一个学子问道。 “先生莫怪,学生……”那学子脸红道:“学生不知宴王殿下送的压岁礼人人都有,怕说出来后没有的人会不忿,就一直藏着呢。” 皇帝闻言不由失笑。 “老三啊老三,你怎么还把军中的习气带到了宫里?过年送礼哪有送人金叶子的?”皇帝佯装嗔怒道:“你这礼数还是得多学学,回头让季先生好好教教你,免得再闹出这样的误会来。” 于景渡闻言忙起身朝季修年行了个礼,季修年也朝他回了个礼。 事情这么一闹,早已无人在意容灼了,厅内的氛围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容灼遥遥看向于景渡,与对方对视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他这会儿没了心事,倒是轻松了,又埋头磕起了桌上的松子。 皇帝命人将各人的荷包还了回去,没收到宴王荷包的学子,则有些艳羡地看着收了荷包的人。 五皇子觉得有趣,还凑过去找于景渡要荷包,没想到对方还真从亲随那里要了一只给他。 皇帝见状不由好奇,一问之下得知于景渡还有十几个没送出去的荷包。 他当即也来了兴致,索性让于景渡将剩下的荷包都拿出来,这回在场的学子和皇子,可以说是人手一个了。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太子面色难看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荷包,面上连半个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皇帝状似无意地扫过在场众人,见于景渡正帮着八皇子把荷包里的糖糕取出来,还一脸严肃地教训了几句,八皇子则缩着脖子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而最初的当事人之一容灼,正埋头磕松子,丝毫看不出心虚或不安。少年一边吃着还不忘递了一把给身后的宫人。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