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告诉姚统副领一声,让他派人盯着去豫州的方向,防止东宫的人朝豫州传信。”于景渡道:“前几日让你找的豫州及附近各州府的官员名单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属下还让人将他们的升迁过往和师承都一并整理好了。”黎锋道。 “明日一并拿给本王。”于景渡道:“私兵营的事情宜早不宜迟,恐迟则生变。” 黎锋领了命刚要退下,却见容灼抱着个手炉来了。 “容小公子?”黎锋忙朝他打招呼。 “殿下睡了吗?”容灼问道。 不等黎锋回答,于景渡便匆忙起身出来了,“没睡。” “我就是来问问殿下,要不要守岁?”容灼道。 于景渡一怔,显然没想到容灼竟还有守岁的习惯。 “要。”于景渡用眼神打发走了黎锋,忙让容灼进来,“我还以为你累了回去睡了呢。” “有些睡不着。”容灼抱着个手炉走到矮榻边坐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朝于景渡说,今晚他不想一个人过。 除夕这样的日子,一个人过总觉得有点伤感。 容父被于景渡送回了容府和容母团聚。 段峥也在段府有家人陪着,大半夜的他又不能跑去寻欢楼找青玉…… “想家了?”于景渡问他。 容灼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心虚。明明于景渡也没具体问他想的是哪个家,这个家完全可以理解成容府,毕竟他也很久没回容府了。 但莫名地,他忽然有种被眼前之人看穿了的感觉。 “明日初一,可以陪你回去一趟。”于景渡又道:“不过你爹明日一早就会被接回王府。” 容灼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暗道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于景渡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将少年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心虚收入眼底。 他心中暗忖,虽然不知道这小纨绔的秘密是什么,但显然对方很紧张,且不打算轻易朝人吐露。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将此事按下不提。 对于他来说,容灼的秘密是什么,并不是那么重要。 他只要确信,自己眼前的始终是那个小纨绔就够了。 “正好有件事情想问你。”于景渡道:“你想不想回你外祖家住些日子?” 容灼一怔,“为什么?” “过了年我就要去豫州了,此去估计要耽搁许久。”于景渡道:“太子就算现在不知道,等我离开了京城,他多半也能猜到我此去的目的。我怕他狗急跳墙,到时候我又不在京城……” “你怕他报复我?”容灼问道。 于景渡道:“届时我会找人保护你们,但豫州离京城太远了,我还是放心不下。” “他不至于那么疯吧?”容灼问。 于景渡没有答话,他没法告诉容灼,他就算防得住太子,可防不住自己日夜惦记。 一想到自己远在豫州时,容灼和太子同在京城,他就坐立不安。 他对太子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对方经营了这么多年,如今落得这步田地,定然恨极了他。所以对方自知无望之后,定然会不惜代价毁掉于景渡在乎的一切。 而容灼,恰恰是他唯一在乎的。 “你不想去外祖家?”于景渡问他。 “也不是。”容灼道:“我好多年没回去了,与他们都不大熟,要不我问问表哥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吧?” “你若是不想去外祖家,也可以随我去豫州。”于景渡这才故作随意地说出了自己蓄谋已久的提议。 “啊?”容灼一怔,“陛下会让我跟着你吗?我又帮不上忙。” 于景渡一挑眉,暗道从前或许名不正言不顺,甚至可能会引起皇帝的猜疑。 但有了今晚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这个我自有办法。”于景渡道。 容灼想了想,觉得跟着于景渡去豫州见见世面其实也挺好的。 古代社会可不像现代社会,交通很不方便,不是人人都有出远门的机会。如果于景渡愿意带着他去凑热闹,他自然是乐意跟着的。 “去吗?”于景渡眼底带着几分期待问他。 “行!”少年朝他一点头,“明日我和我爹商量一下。” 于景渡面上不显,心底却松了口气。 外人或许会觉得豫州之行凶险,带着容灼并非明智之举。 可在于景渡看来,没有任何地方比他身边更安全。 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