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自己脑补完了,还不忘偷偷看了于景渡一眼,恰好对上了对方沉静的目光。 也不知怎么的,他一看到于景渡那神情,立刻想起了对方昨晚在梦里时那副清冷自持的模样,心跳猛地加快了几拍,耳尖也忍不住有些泛红。 段承举将容灼的神情尽收眼底,也不好意思再打搅两人“眉来眼去”,解释完之后,便识趣地告辞了。 他一走,屋内只剩下了容灼和于景渡二人。 大概是重新想起了昨晚的小矛盾,两人神情都有些不自在。 “忘了问你,昨晚冷不冷?”于景渡率先打破沉默问道。 “不冷。”容灼想到自己梦醒时抱着的那个水袋,耳尖又忍不住开始泛红。 “你面色不大好,昨晚没睡好?”于景渡问道。 容灼刚想点头,又怕他追问,于是顾左右而言他地道:“晌午就要出发了,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于景渡看着他的背影,想起段承举来之前自己想说的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再开口。 早饭后,众人各自收拾好行囊,便启程了。 这回容灼倒是没再像上次一样故意疏远于景渡,两人依旧坐在了同一驾马车上。 一开始,他还挺矜持,除了时不时偷看一眼于景渡,其他时间都在假模假式看书。这本书是昨日和于景渡逛街时随手买的,挺俗套的一个话本,看着并不是很有意思。 不出一盏茶的工夫,容灼便开始打瞌睡。 于景渡慢慢将人拢在自己怀里,容灼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竟也没拒绝,窝在他肩膀上便睡着了。 于景渡看着怀中的少年,不觉失笑不已。 他心道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这还是睡得最快的一次,可见昨晚是真没睡好。 容灼昏昏沉沉睡了大半日。 直到临近黄昏时,才稍微精神了些。 当日,他们照例投宿在驿站。 容灼下了马车后打眼一看,发觉这家驿站今日似乎挺热闹。 因为他们出发时刚过了年,所以路上不管是行商的还是过路的人都不算特别多,每次驿站里都是空空荡荡的。 唯独这一次不同,似乎在他们之前,还有另一支商队也投宿在此。 “看什么呢?”于景渡觉察到了他的视线,问道。 “我在想,夜里要找人提防着些。”容灼道。 “哦?”于景渡来了兴致,问他,“为何?” “咱们之前路过的驿站都很冷清,这有这家驿站这么热闹,你不觉得奇怪吗?”容灼压低了声音道:“依我看,还是让咱们的人盯着点保险。” 于景渡点了点头,“不错,很有警惕性。” “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反常必有妖。”容灼一抬下巴,指了指那几辆马车,“你看那马车比咱们的还气派,若是行商之人,怎么会用这么华而不实的马车?但若是勋贵人家,大过年的出远门做什么?” “嗯。”于景渡又点了点头,指了指容灼说的那辆“华而不实”的马车,“那你有没有觉得那辆马车看着挺眼熟的?” 容灼盯着那辆马车看了一会儿,“是有点,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难道他们跟踪过我们?” “你这一路上都在睡觉,若是被人跟踪你只怕也见不着吧?”于景渡笑道。 “这倒是。”容灼又歪着脑袋打量了那辆马车一会儿,“这马车是不是和你家的……” 他说到此处话音一顿,一脸震惊地看向于景渡,“这是……表哥他们坐的马车?” “应该是吧。”于景渡忍着笑道。 容灼脸一红,亏他认真分析了这么半晌,还觉得自己警惕性高呢! 没想到王府的马车就停在眼前,他愣是没认出来,还盯着研究了半晌。 最可恶的是于景渡,也不提醒他,还好整以暇地看他在这儿分析。 黎锋他们比于景渡出发还晚一些,走的是另一条官道,按理说路程比于景渡他们还远些。 但于景渡一行人带着货物,再加上在汴州耽搁了一天,所以他们到此处的时间倒是不相上下,甚至比黎锋等人还晚了半日。 “你故意的!”容灼道。 “嗯。”于景渡眼底带笑。 容灼被他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倒是连生气都忘了。 “不去见见人?”于景渡问他。 “现在吗?”容灼四处看了看,“万一被看出来了呢?” 于景渡一手揽住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道:“在此处碰面,是我与黎锋一早便约定好的,段承举也知道一半的内情。驿馆里的人早在黎锋来之前,就已经打点过了,放心吧。” 容灼没想到他竟安排得这么周到,当即深深看了他一眼。 少年眼睛生得好看,尤其盯着人看时,目光清澈明亮,看着很是生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