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何川贵的葬礼,若是杜兴在场,少不得又要起些冲突。 “我听说这次运粮的路线改了?”张平问道。 “不知道他们搞的什么鬼,若是不耽搁,几日前粮草就该到了。”郭振邦有些烦躁地道。 他素来是个沉稳的人,平日里很少露出这种情绪。 但自从杜兴和何川贵接连出事后,他就仿佛变了个人,整日里都心不在焉的。 张平跟他在一条船上,自然能理解他的不安。私兵营就像个绑了引信的雷,任何异动都可能点燃那根引信,所以任何火花都能让他们变成惊弓之鸟。 “粮草回来会经过大汶山,那里是鲁盛的老窝,山上的弟兄们多少会照应着点。”张平道。 郭振邦有些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显然不大满意他将自己和土匪混为一谈。 至于那个土匪出身的鲁盛,他更是一直看不上。 “睡吧。”郭振邦道:“明日粮饷就到了。” 他说罢便将心底所有的不安都强行压下,转身回了营房。 兵卡中。 于景渡与众人商议到深夜才结束。 等众人都散去时,容灼已经盖着于景渡的大氅,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公子,您和段小公子的住处都安排好了,末将带您过去吧。”刘副将道。 “我和他住在一处便可。”于景渡道:“他怕冷。” 他话没说得太白,但刘副将闻言很快就明白了,宴王殿下这意思,是要和段家这少东家一起睡。他不敢表露出丝毫的异样,当即亲自去营房内,将两张单人的军床并到了一起。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宴王殿下待这位少东家太亲昵了些,不过他只当对方要拿容灼掩人耳目,便未曾多想。但于景渡这么毫不避讳地朝他一说,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刘副将是个聪明人,自然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做出什么不利于于景渡的事情来。 相反,他还得主动为两人打掩护,不让旁人看出来什么。 因为宴王殿下不避讳他,那意味着对他的信任。 他自然不会辜负了这份信任,反倒会对于景渡更死心塌地。 实际上,于景渡并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打算利用容灼去笼络谁。 他在京城克制有加,是因为顾忌着皇帝,不想让对方盯上容灼。 如今离开了京城,他便不想躲躲闪闪了。 如果他打定了主意要和容灼在一起,那就要早做打算。 不可能一辈子都东躲西藏的。 容灼今日奔波许久,这会儿睡得很沉,连自己怎么回的住处都不知道。 等他早晨睡醒过来的时候,于景渡已经起来了。 他刚准备起身穿衣服,便见床头摆着的衣服上头,搁着一条干净的亵裤。 容灼伸手一摸,登时满脸通红! 他红着脸换了亵裤,又穿好衣服,整个人都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这床是两张单人床拼到了一起,所以昨晚于景渡一定是和他一起睡的。 对方能想到帮他准备一条干净的亵裤,就说明知道发生了什么。 偏偏容灼昨晚做梦时迷迷糊糊,压根都没醒,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表现的。 他想,对方既然能知道,要么就是他出声了,要么就是做了什么动作…… 容灼越想越尴尬,这会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醒了?”于景渡正在营房外头和人说话,见容灼出来便挑眉一笑。 他这笑明明看着也没什么不妥,但落在容灼眼里就成了揶揄。 “我……”容灼支支吾吾开口,还没说话,面上的红意就迅速蔓延,连耳朵和脖颈都红了一片。 于景渡不想让他这副样子被人看到,一手搭着他肩膀进了屋,“衣服呢?” 容灼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妥协地走到榻边,把被他藏在被子里团成一团的亵裤拿了出来。于景渡伸手要去接,容灼却抓着不放,看起来像是在抓着自己最后的尊严一般。 “别闹!”于景渡抬起另一手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拍,顺利地将东西拿走了。 容灼也不敢问他要怎么处理,只垂着脑袋暗自懊恼。 不一会儿工夫于景渡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两条刚洗干净的亵裤。 他将衣服在屋里找了个地方挂上,那态度自若地像是刚去洗了两条手帕一般。 容灼盯着那两条亵裤看了一会儿,脑海中登时闪过了一个念头: 难道于景渡昨晚也…… -------------------- 作者有话要说: 于景渡:四舍五入……嘿嘿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