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平日里走的人应该不多,低矮处的树枝几乎挡住了道路,两人不得不躬身伏在马背上前行。 “咱们要去哪儿?”容灼小声问他。 “不是说带你看热闹吗?”于景渡道:“找个地势好的地方,才能看得清楚。” 他如今大半个身体都伏在容灼后背上,说话时贴着容灼耳畔,惹得对方呼吸既快且乱。有那么一瞬间,容灼忍不住怀疑自己可能要窒息。 一开始,那感觉并不舒服,压迫感太强。 但渐渐的,容灼便习惯了这种温暖又可靠的感觉。 仿佛外间的一切都被这个温暖宽厚的胸膛隔绝开了,他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全心去依赖对方就可以。 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两人终于能直起身体。 后背骤然一空,竟令容灼生出了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下马。”于景渡率先跳下马背,容灼也跟着下马。 于景渡将马拴在路边的树上,带着容灼顺着山路而上。 这处视野并不很开阔,因此容灼一路上都颇为好奇,想知道于景渡想带他去哪儿。 直到两人在山路上拐了个弯,眼前出现了一处约有丈余见方的平台,正好能容纳两人。平台前头还有石头和树木遮挡,因此两人只要略一俯身,便能很好的隐匿起来。 立在那平台之上往下看,可以将山下那条通往私兵营的路尽收眼底。 若是再仔细看,便能发现两旁的山道上,埋伏了不少人。 这些人虽然没穿豫州营的制服,但容灼知道他们就是刘副将带来的亲兵。 “这里是大汶山上的土匪放哨的地方。”于景渡朝容灼道。 容灼恍然大悟,再仔细看着遮挡在前头的石头,似乎是有人刻意搬到此处的。 所以方才那条小道上低矮的树枝,可能也是故意没有修剪任其生长,目的就是为了隐蔽此处。 “他们会经过这里吗?”容灼问于景渡。 “私兵营有个叫鲁盛的人,算是个半大不小的官吧。他曾经在大汶山上做过大当家,虽然后来他和这里的土匪拆了伙,但交情还是在的。”于景渡朝他解释道:“私兵营押运的粮饷不敢再走官道,怕惹人注意,走这里正好能得土匪庇护。作为过路费,他们每次会留一些粮饷给土匪。” 所以他们押运的粮饷,一定会经过这条路。 “那一会儿打起来,土匪万一沉不住气帮忙怎么办?”容灼问他。 “土匪帮忙要么是图粮饷,要么是图交情。”于景渡道:“私兵营给他们的过路费,咱们也可以给,至于交情……回头清缴了私兵营之后,留着鲁盛一条命便是。”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真沉不住气,大不了将他们一锅端了便是。”于景渡道。 刘副将挑的这些人都是精锐,那帮整日在山上盘踞的土匪,也就唬唬老百姓还行,真动起手来还真经不住打。 而且于景渡没告诉容灼,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昨晚让刘副将将附近另一处兵卡的人也调了过来,就躲在附近,所以他丝毫不担心山上的土匪。昨晚他之所以让人去提前打个招呼,只是怕他们裹乱罢了。 “来了!”容灼眼睛忽然一亮,看向山路的尽头。 只见那处缓缓出现了一支运粮队伍,这队伍不断进入视野,越来越长,几乎一眼忘不到头。 “这么多?”容灼惊讶道。 “不算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