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选择做个良民,想来是真动了心的吧? “公子。”刘副将走到于景渡身边道:“大当家的问,咱们今日是回去兵卡,还是去他们寨子里委屈委屈将就一晚?” 容灼闻言眼睛一亮,“他们在山上有寨子?” “对。”刘副将道:“这伙山匪盘踞此地好些年了,都是老一辈攒下的基业。” 于景渡看向容灼,“想上去看看?” “别去了吧。”容灼道:“太冒险了。” 尽管于景渡朝他分析了利弊,但他依旧觉得不妥。 若是他也就罢了,于景渡这身份,容不得半点差池。 “放心,有我在,不会叫你有危险。”于景渡伸手在他耳朵上一捏,“若他们有异心,这寨子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说着朝刘副将吩咐了几句,竟是答应了那大当家的邀请。 对方显然也有些意外,他只是出于礼貌随口一说,没想到于景渡答应的这么痛快。 当晚,刘副将派了人在山下轮值守着,剩下的人则跟着一道上了山。 那大当家的颇为慷慨,着人置办了好几桌席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办什么喜事。 容灼起初还有些不安,但上了寨子里一看就放下了心来。 他们这寨子里确实不像山匪窝,里头不仅有女人,还有老人孩子。 最离谱的是,寨子里还养了鸡鸭。 容灼甚至看到不远处还有他们开垦的梯田,只是现在是冬季,上头覆了一层雪。 被活捉了的鲁盛,因为是这里的老熟人,所以大当家将他安排在了自己人那桌。可怜鲁盛被绑着手脚,眼睛还蒙着黑布,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被人喂饭。 于景渡和容灼坐在一处,他虽说对这寨子不大怀疑,但还是有点警惕心。桌上的每一道菜,他都要先尝过之后才让容灼吃。 容灼倒也听话,乖乖坐着任由他安排。 于景渡瞥见他这副乖顺的模样,心念一转,将自己喝过的半杯酒递给了他。 容灼不疑有他,接过来一饮而尽。 酒入了喉他才觉出辛辣,忍不住拧了拧眉。 “天气冷,喝点酒暖和。”于景渡将他喝过的杯子取回来,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就着容灼喝过的地方,浅尝了一口。 “这位将军。”大当家端着酒杯凑到于景渡身边,赔着笑道,“在下有一事想求将军帮个忙,不知会不会唐突。” 这大当家看着挺年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生得倒是很周正,只是山匪做久了,终究带着点匪气。 “大当家但说无妨。”于景渡道。 “咱们豫州营……嘿嘿。”他一笑,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就是想问问,像我这样身家不清白的人,有没有法子能收啊?” 容灼闻言当即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大当家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想从军。 “你多大了?”于景渡问他。 “25了。”大当家道,“爹娘没的早,走岔了路……” “你除了当山匪,还有别的本事吗?”于景渡问他。 “我……”他挠了挠头,“会做一些机关,要是打仗说不定能用上。” 于景渡一挑眉,“箭弩之类的会做吗?” “会。”对方忙道,“我这手艺是跟老师傅学的,自幼就会,这些年不用倒是可惜了。” “行,你的事情我记着了。”于景渡道,“劳烦大当家夜里帮着安排一间暖和的房间,我们少东家怕冷,山上本就寒凉,我怕他着了风寒。” 大当家闻言忙点头应是,一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喝了,也没让着于景渡喝酒,便走了。 “你要帮他吗?”容灼问道。 “顺手的事儿。”于景渡看了一眼角落里正附耳在孟凡青耳边说话的大当家,又道:“就当是做点善事,为我们的姻缘积点福报。” 容灼听到“我们的姻缘”那几个字,面上骤然一红,忙喝了口酒压了压惊。 他想,这人话都还没和自己说清楚呢,怎么就扯上姻缘了? 况且他们这身份,能有什么姻缘? 最多也就是个露水情缘罢了…… 这么一想,容灼便觉心里有些酸涩,将于景渡刚满上的酒又端起来喝了。 当夜,那大当家的果然会来事,直接将自己的房间给了于景渡和容灼。 不仅如此,他还让人帮着换了新的被褥。 来换被褥的女人一边忙活,嘴里还絮絮叨叨,说这新被子是给大当家娶压寨夫人准备的,一直没舍得用。不过他们寨子里等了这么久,八成也知道他们大当家娶不回来媳妇了,所以拿了新被褥给容灼他们用时,竟也没有不舍得。 容灼喝了酒有点醉了,于景渡便找人要了热水,帮他擦了擦身。 喝醉了酒的容灼比平时更乖,任人摆弄也不反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