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难以置信,曾经被他“拒绝”了的大壮,竟然会是于景渡易容的。 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将大壮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和于景渡的脸联想到一处。但若是仔细回想,一切似乎也不是没有端倪。 其实彼时他和大壮还挺投缘的,对方虽然话不多,但是与他相处时却有一种很自然的默契。容灼后来甚至觉得挺遗憾的,想着若是大壮没有对他动那种心思,他说不定能和对方成为好朋友。 如今想到于景渡就是大壮,他气恼对方骗他的同时,心底也隐隐有些高兴。 而且他没想到,于景渡竟然在那么早之前,就对他动了这样的心思。 所以……今晚他真的误会了于景渡。 对方并非是只想与他亲近,否则绝不会等到现在。 容灼拿起于景渡方才送他的那块玉佩,心里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点甜意。 他想自己真的好没出息啊,不是正和对方生着气的吗? 但他生气是真的生气,可心中却也是真的熨帖。 容灼原本就不是个气性大的人,更何况于景渡当时易容成大壮的原因,多半还是为了他。 彼时的于景渡已经不需要再隐瞒身份了,在京城完全可以自由来去,哪怕要避着点别人的耳目,也有的是办法。所以对方刻意伪装成了周丰的小厮,还经常在国子学一待就是一整日,其目的不言而喻。 哪怕对方当时另有别的事情要做,可陪他在国子学虚耗过的那些时间,却都是实实在在的。容灼没办法否认,那些日子里,大壮这个人,确实是为了他而存在的。 一想到这些,容灼脸上就忍不住有些发烫。 不过他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心软。还是决定要继续生一下气。 就算不为了这一次,总该把先前那两次补回来吧? 不然于景渡知道他好哄,往后不知道还要怎么拿捏他呢。 念及此,容灼便揣着那块玉佩上了榻,不打算管于景渡了。 他想,这回至少要生个三天的气! 若是三天太长了,起码也得两天,不能再少了! 门外,于景渡一直没有离开。 隔壁就有空着的客房,但他并没有进去睡。 他在门口一直等到里头没了动静,估摸着容灼睡着了,这才轻轻推开门进去。也不知是当真对他没有提防,还是忘了,容灼睡觉竟也忘了锁门,门就这么掩着。 于景渡放轻了脚步走到榻边,伸手帮容灼掖了掖被子。 他犹豫半晌,终究是没敢再惹人生气,打消了硬赖着不走的念头。 不过他担心容灼夜里怕冷,所以去将两个水袋灌了热水,打算放到容灼被窝里。但当他慢慢掀开被角打算往里放水袋时,却不由一怔,只见睡着的少年侧躺着,两手正握着他送的那块玉佩,看起来特别乖。 于景渡一颗心软得不成样子,单膝跪在榻边看着对方的睡颜,一颗心又酸又涩。 他想,小纨绔怎么能这么让人心疼呢? 明明说了要生他的气,却还抱着他送的玉佩睡觉。 于景渡原本打定了主意,明天一早就要耍赖将人哄好。 但是看到容灼这么乖,他反倒又舍不得了。 他想,他应该纵着人朝他生一生气,这样他就能多哄几天,也好将从前那两次的份一并补回来。 当夜,于景渡在容灼榻边一直待了许久,直到听到外头传来细微的响动,他才收敛了心神。 他轻手轻脚地又帮容灼掖好被角,俯身在少年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这才起身出了房门。 门外,廊下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影,是黎锋。 “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呢。”于景渡道。 “属下猜想,公子回来之后应该会有吩咐。”黎锋道。 于景渡回身将房门掩好,带着他去了隔壁的客房。 “这几日在城中如何?”于景渡问。 “没什么异样,豫州城的官员们都很收敛。”黎锋道:“对了,先前容大人朝咱们提过的那位做同知的故交,属下也见过了,倒是个正人君子。” 于景渡略一颔首,没多说什么,转而道:“我那日与丁伯连约了三日后去私兵营,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想来他应该有把握能将私兵营的事情处置好。算着日子,也就是后天,到时候你以我的名义提前带人去一趟豫州营,此事终究还是要与豫州营的主帅先打个招呼,若是出了意外,也好让他配合。” “公子不亲自见他?”黎锋问。 “那日他早已见过我了,此番你去见他,可以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就说我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不便露面。”于景渡道,“他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多问。” “是。”黎锋忙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