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花销岂不是颇大?” 戚三以为她信了,向她大倒苦水,“娘子您是不知,岂止是大,用黄河决堤来比他的花用都不为过,我这么跟娘子您说吧,我去年的压岁钱,哎呦,一个子也没落到我手里,全被他拿去花用了。” 她看戚三神情悲痛,叫采采递了只荷包给他,“若是去年,我也算识得你了,这是我该给你的。” 他心中一喜,又觉得不好,推脱道:“若叫大郎知道了,该要说我了。” “不怕,我担着你,他不敢如何。” 戚三思忖不过片刻,立刻就接了荷包,先向采采拱手,“多谢美人姐姐。” 又对楚姜殷勤道:“多谢娘子,难怪祖父跟廉叔他们都说您是难得的好人,说你既善良,人又亲和,您看上我家大郎,那真一朵鲜花插在……” 他忽搂着荷包愣了愣,即刻便改口道:“那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一只仙桃上,一个仙姿佚貌,一个神采英拔,真是檀郎谢女,一双佳人啊!” 楚姜与采采都笑出声来,楚姜看他迅速将那荷包往怀里塞去,若然猜到了方晏就在身后,回头看去,就见他倚在门框上,正笑看这方。 戚三便似刚发现他一般,拿起菜篮道:“大郎来了,我正与娘子夸您呢!” 方晏拍拍手,眼似墨玉,虽是对着戚三说话,却直直向楚姜走来,“夸我上歌楼争歌妓么?” “呦,大郎可是听差了?”戚三后退几步,“我……我说的都是好话呢!” 楚姜看着他走来自己身前,仰头拉了拉他的衣袖,“我作证,说的都是好话。” 戚三长吁一口气,看着方晏正低眉缱绻地望着佳人,急忙抱着菜篮跑进东厨里去,采采见状也识趣跟在他身后离开院子,正见他抖了抖肩,口中嫌弃道:“嘿,真是怪兮兮的,我瞧炙鹿脯都没这么痴迷。” 那眼神痴迷的郎君,正轻轻抚着心上人的头发,低喃道:“我未曾去歌楼。” 楚姜掖着笑,手攀在他臂上,“我又不曾信了戚三的话。” “那为何赠他金银?” “瞧他被你没收了压岁钱,怪可怜的。”她摩挲着他袍上的花纹,低眉见到素罗上绣了几枝柳条,轻抚了抚,“二来,也是想着收买他,近来郑氏诸人被幽禁,魏王与郑昭仪闭门不出,我怕师兄你不安分,想出什么坏主意来。” 方晏摇头轻笑,“九娘竟如此想我么?” 她仰头,笑得明亮,“那师兄敢同我说,你再不插手了?” 他险些被她温柔蛊惑,眼睫颤动,避开这话。 “九娘,你我分离多日,再见竟是这句话吗?” 楚姜将手从他臂上抽离,捉了一片叶子置在眼前. 他避而不答,是为承认,又微弯下身,手盖在她手上,两人摆弄着那片叶子。 叶片上的脉络纵横交织,楚姜白净细腻的手衬得新绿更深,他的手一盖上去,与她手指相合,彼此缠斗,便似交织的脉络。 叶片被他们压在掌心,楚姜施手轻轻将叶片抽出一许,“师兄,你有不告诉我的理由,我能谅解,可若师兄所为碍及我亲族,那我对你逞凶那一日,你也不该怪我无情。” “若有那一日,你我不该互怨。”他争夺着将她抽出的叶片又覆上。 “不仅不该互怨,我若对师兄逞凶,我也依旧要缚住师兄你这个人。”她欲挣脱与他相合的手,却每一指都被紧扣,那片娇嫩的葡萄叶子,在两人手中已变作凄惨的一滩绿,枝液渗去袖上,将她衣袖染绿。 方晏被她霸道的话逗笑,细细的笑声扑在她颈后,“九娘,我若碍及你亲族,我也不会对你放手。” 她怔然失笑,仰身靠在他肩上,将手上那片捣碎的枝叶举起来对着日阳,几缝光影打在二人交缠的身影上。 只是轻风,便将那可怜的叶片吹得只剩几丝经脉,楚姜笑叹,“师兄啊,你我可真是一对佳人。” 方晏也瞧着那可怜的叶片,轻声附和她,“天下间,再无人比你我更相配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