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是最好的钢琴家,但这次的两首曲子,并不适合钢琴弹奏,所以 厉劲秋特地谱写的曲子,怎么可能不适合钢琴! 连君安不是傻子,他听得出评委话语中的安慰,可他不需要安慰。 别说厉劲秋的曲子,就算是艺术乐团的曲子,也适合钢琴! 他说完,愤怒的往舞台上去。 漆黑昂贵的施坦威安静矗立于台上,似乎琴键还留着他刚才演奏的温度。 连君安没有通知任何人,自己要做什么。 因为,钢琴会让他们知道! 身穿黑色燕尾服的钢琴家,愤怒按键,响起的旋律熟悉又陌生。 他演奏的是《同舟共济》。 宏伟庄严的前奏,泛起了独特回声,激得在场听众一阵颤栗。 那不是琵琶勾出的恢弘凌冽,而是琴键敲击出的坚硬铿锵。 瞬间,碧空如洗的天际,飘走了温和的白云,露出了炽热的烈阳。 连君安的演奏,在本该温柔的地方,升起尖锐的刀枪。 在本该沉寂的地方,落出魔鬼的颤抖。 钟应站在台下,听着自己作曲的音乐,变成了钢琴清脆流畅的琴键,却差点找不到应该在钢琴上出现的乐思。 因为他的琴声里没有感情。 流畅的旋律演奏出来的不是演奏者对死难者的怀念,不是对未来和平的展望,不是战火之中苦难人民同舟共济并肩前行的伟大。 而是技巧。 无论是超高难度的颤音,还是他擅自炫技加入的三整音这样魔鬼的音程,都让钟应感到诧异和抗拒。 钟应不懂得什么深奥的乐理,他只觉得,连君安弹奏的曲子非常陌生。 如果说厉劲秋一直强调自己钢琴很烂,那么在钟应听来,连君安甚至不如厉劲秋。 全场都震撼于连君浩独特的演奏技巧之中。 评委们的耳朵,经历了另外一种独特的《同舟共济》,在更为强烈的战争里,饱受摧残和折磨。 连君安的技巧,无疑是最好的。 他绷直了小臂,沉浸在疯狂的演绎里,随着音符晃动着身体,倾注了毕生功力。 八十八个黑白琴键,似乎全都被他同时奏响。 整个音乐大厅都回荡着他创造的天罗地网,没有人可以挪动半步,逃出生天。 一首曲毕,连君安十指滑过钢琴,奏出了缓和的尾声。 他站起来致意,争锋相对的强调道:秋,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钢琴家! 厉劲秋皱着眉站在那里,终于从折磨中活了过来。 他发誓,如果连君安弹的是电子钢琴,他肯定是抬手拉闸限电让对方快滚的第一人。 可惜,连君安丝毫没有意识到厉劲秋的排斥,见他迟迟不说话,顿时得意起来。 我是最适合演奏《凝视星空》和《同舟共济》的人。 厉劲秋感受到极大的冒犯。 他冷言回答:就算地球上的钢琴家都死光了,我也不会选你。 他宁愿自己弹! 连君安显然低估了厉劲秋说真话的杀伤力。 他面红耳赤,从未遭受过这样的羞辱。 什么? 厉劲秋双手环抱,紧紧盯着钢琴,说道:如果不是你们团长坚持不肯换掉你,今天也不该让你演奏《凝视星空》。你没发现,我只来过一次排练吗?因为,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把钢琴部分完全删掉,免得污染听众的耳朵。 他唯恐这人受刺激一般,好言好语的劝解道:不要再弹了,连先生,不要让我恨上钢琴。 音乐协会永远都想为厉劲秋无声鼓掌。 再尖酸刻薄的乐评人,跟这位天才作曲家一比,都变得如此的温柔克制。 维也纳之春的团长面上无光,赶紧低声说道:安,这只是一次纪念音乐会,你没必要这样。 来吧,孩子,你依然是我心里最好的演奏者。 团长如斯温柔。 连君安更受打击,他凭借着实力站在舞台,却被厉劲秋弄得好像一个关系户,在乐团里赖着不走。 他无法承认这样的事实。 连君安一身骄傲,顺风顺水,还没在傲慢的作曲家身上遭受如此侮辱。 即使厉劲秋让他不要再弹钢琴,连君安也坐回了琴前。 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倚仗、唯一的武器,他需要更加深邃、悲伤、充满希望的曲调,去挽回残酷作曲家的心。 连君安坐在钢琴前沉默许久,终于,他重新抬起了双手。 厉劲秋马上皱起眉,捂住了耳朵。 他发誓,这家伙再来一次三整音的魔鬼音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