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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


    一模一样的痛苦。

    一模一样的憔悴。

    一模一样的担心着他。

    楚慕终于意识到自己迟迟不敢回家的理由。

    因为他的姐姐,越来越像妈妈。

    他听着楚怀止不住的啜泣声,默默涌上泪水。

    姐,你不要再为我担心了,我都三十啦。

    第31章

    楚怀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活在二十三岁。

    她偶尔起床, 偶尔看到照片,偶尔公寓外有车开过,就会像现在一样, 想起了一切,失声痛哭。

    戈德罗安静站在一旁,听到姐弟俩的哭声, 由衷的悲伤且庆幸。

    他的视线和钟应对上, 表情如释负重

    楚慕愿意来了,所有问题都得到了解决。

    一阵痛哭之后,楚怀昏昏欲睡。

    戈德罗走过去熟练的抱起她, 像一位耐心又温柔的丈夫,低声和楚慕解释道:

    她每次哭, 哭到起了药效,就会睡了。

    只有药物能够克制她的情绪起伏, 让她获得睡梦中的安宁。

    而见证了这一切大半年的戈德罗, 习以为常。

    楚慕站在客厅,没有跟上去。

    他垂眸看向那把雄蕊琵琶,最终伸手将它放回了琴箱。

    走吧,我带你去拿那把雌蕊琵琶。

    楚老板, 你不去看看你的姐姐吗?

    钟应诧异的问道。

    他以为楚慕会在这里等着楚怀睡醒, 更以为楚慕会和楚怀长谈,解开十年来的心结。

    然而,楚慕只不过是弹奏了一曲《木兰辞》,就要带着琵琶离开。

    还说,要把雌蕊琵琶给他。

    他无法理解。

    表情写满了困惑和惊讶。

    楚慕嗤笑一声, 伸手摸着一直没取出来的烟盒。

    我当然会看她, 以后也会来照顾她。但我不想自己那么蠢的样子被你看到。

    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 瞥向钟应,眼眶泛着泪水洗过的红。

    我真的很蠢。他叹息一声,说着什么人死如灯灭,却不知道珍惜活着的亲人,也不知道在固执什么。

    走吧。

    他提起琴箱,递给钟应,你是对的。虽然我很不想承认

    可我确实错了。

    错在不该固执了十年,更错在不该因为害怕不敢回来。

    楚怀枯槁的状态,让他轻易回想起母亲弥留的时刻。

    如果不是钟应这么执拗的家伙,他和楚怀也许只能在葬礼上重逢,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会不会后悔。

    打开公寓的门,楚慕像每一次离开家似的,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

    他说:那个作曲家告诉我,只要雌蕊琵琶挂在我的乐器行,你就不会放弃。这是真的?

    钟应背着琴箱,笑着回答:只要我活着,只要我知道遗音雅社的乐器在哪里,我都不会放弃。

    那些离开中国了无音讯的音乐家,就像是他失散的家人,寻找家人留下的足迹,怎么都不会轻言放弃。

    他从小阅读沈聆留下的日记,对里面的字字句句熟悉无比。

    找回遗音雅社的乐器,重奏乐府佳音是沈先生、是他、更是许多人立下的誓言。

    爷爷曾为了这样的誓言,奔走了整整四十年。

    钟应所做的一切,和爷爷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

    公寓外的车辆穿行,钟应握住的琴箱带子,转头看向惆怅的楚慕。

    楚老板,我更想知道,你有想过为什么你的琵琶是雄蕊琵琶,楚芝雅女士的遗言,却是将雌蕊琵琶给你吗?

    楚慕皱起眉,想到了自己那个猜测。

    当然是因为

    楚慕,嘿!

    一声清晰的中文呼唤,打断了他的回答。

    戈德罗追了出来,焦急的询问道:你会去撤销起诉对吧啊!

    话音没落,楚慕转身就给了他一拳!

    戈德罗难以置信,往后踉跄半步,捂着脸颊大声怒骂:楚慕,你个混蛋!

    标准的中文,条件反射般从他嘴里蹦出来,他等站稳了,立刻挥拳过来。

    绝不吃亏!

    两个人在大马路边亲切的打了起来。

    钟应站在一旁,默默背起琴箱,退到安全距离,不去阻止姐夫和小舅子之间的友好交流。

    他看得出来,楚慕打戈德罗打得很顺手。

    而戈德罗也挨过不少揍。

    因为,戈德罗被打的时候,中文变得特别流利,特别多。

    再打我就告诉楚怀!

    混蛋楚慕,你等着!

    滚、你给我滚!

    一听就知道,这得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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