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里低着头,继续输入:“而且他们培育婴儿肯定会出于各种原因,现在是因为人口减少,时代趋势所致,但是当初的话,单纯培育并不具备被官方通过的可能。” “所以应该只是跟基因有关,但并不仅仅是为了得到孩子。”江照道:“我们之间的联系,才是他们研究的关键。” 郁里呆呆坐了一阵,又道:“而且当初那件事的后果一定很糟糕,导致江叔叔离开研究所,至今都对那种事情保存厌恶,而爸爸……依然选择留了下来。” 江照温声道:“可是郁叔叔对你跟普通父亲没有区别。” “我知道。”郁里直起身子,道:“如果是我,也不会因为一次实验的失败就放弃,这个世上没有不会失败的实验,如果仅仅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那么我们只会距离真理越来越远。” “即便违背人伦……” “所谓人伦只是建立在当下社会认同的规则之上,新的时代自然会有新的人伦诞生,就像当年的基因培育必然会得到无数保守派的反对,可是现在却逐渐在成为大势所趋。” 郁里的表情平静的像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江照眼眸微敛,道:“朝闻道,夕可死矣。” 宇宙的尽头是什么,人类的极限是什么,历史将会走向何方,这是科学家们永恒的追求。 大量知识库的诞生与那些逆流而上的人脱不了干系。 这其中,必然有人殉道,有人被殉道。 就像人类将其他生物殉道一样,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都不过是大自然的优胜劣汰,种族相争的必经之路。有人不愿被钉在耻辱柱上,有人即便在耻辱柱上也依然一如往常,因为吞噬者本无甚可高兴,被吞噬者也无甚可悲伤。 但高兴与悲伤,也都有存在的必要性。 看破红尘与沉迷浮华各有千秋,并无高低贵贱。 “不过。”郁里接着说:“我们走不了那么远,所以遵从当下的规则也是有必要的。” 假如真的是实验品,郁里也不会责怪父亲,就算现在被抓去实验,也许他都不会太过惊讶,当然,理解是一回事,服从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有人拿枪指着他的脑袋,他必然还是会努力躲开的。 捕猎者与猎物之间的追逐只在于双方的实力,而不在于两个身份的本身。 也正是因为有了各自的立场,才会有这千百年来各色各样的论辩。 江照帮他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他提前过来又重新做了大扫除,郁里的房间里干干净净。 第二天还得去学校报道,两个人早早便上了床。 郁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都想给郁彬发消息询问,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抱起自己的枕头,走出卧室,笃笃敲门。 “进。” 拧开门,江照正在收书,看到他便道:“怎么了。” 郁里想说,我要跟你睡觉。 但他想起来爸爸的叮嘱,不可以那么冒昧。之前江照为了颜色利益熏心的时候,他也觉得江照很冒昧。 他举起手表:“你不许我带蜘蛛宝宝。” “然后呢。” “屋里有蚊子。” “我喷了杀虫药。” “看来还是蜘蛛厉害。” 再聊下去就得拉踩,明天蜘蛛宝宝准进门,江照道:“那你在我这儿睡吧。” 床很大,睡下两个人绰绰有余,郁里爬上去,滚了两下挤到他身边,眼巴巴瞅他。 “……什么事。” “既然不打算问爸爸,那我们两个是不是要搞清楚。” “嗯。” 郁里一下子撑起身子,细细的胳膊伸到他面前:“要不要做实验。” 江照瞥他:“你想单纯想碰我还是单纯想做实验。” 郁里对他笑。 “两个都有不浪费。” “不许。” 郁里直接把头挤到他怀里,脑袋抵着他胸口转圈:“嗯啊,嗯啊。” 单一的音调很轻很软,像是某种小动物。 完了直接躺在他腿上,圆眼睛讨好地盯着他。 江照抬手托起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