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隐在半明半暗中,像沉落海面的月, 轮廓依稀可见,他呼出的气息, 热度惊人,几乎要把她烫着了。 他的攻势丝毫未减弱,横扫、绞缠, 辗转反复, 直到她难以喘息,推了推他。 沈寂低笑了声, 在她红唇上重重一碾。 孟回空旷的肺部, 重新捕捉到新鲜空气, 贪恋地呼吸着,心跳也乱得不像话,红晕从颊边蔓延到耳根,灼灼如三月桃花。 孟回总算喘匀了气:“为什么?” 这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在山野间,特地停下车吻她。 她完全不知道,此时自己面红耳赤的模样,眼尾流出的潋滟媚意,以及染着水光的菱唇,有多么勾人。 “不想让你带着坏心情回去。”沈寂喉结微动,再次倾身向她,吻了上去。 轻含慢吮,极尽耐心地描摹,仿佛在品尝珍馐,偶尔还要停下来,看她是什么反应,顺便交流两句。 孟回最受不了这种吻法,心不在焉地应着。 末了,他指腹轻压在她唇角,蜻蜓点水,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 他的吻,既像盛夏烈日,又像春夜的皎皎明月光,炽烈、灼热,温柔,让人沉醉其中,孟回心底的潮意被蒸发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盈满的愉悦和甜蜜,清明又敞亮。 他真是她的一剂良药,瞬间就能治愈她。 “沈寂,”孟回轻喊他名字,语气认真,“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办?” 当年车祸后,江老爷子为了顾全大局,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彻底寒了沈寂的心,他和江家断绝关系,远走纽约,一走就是十年。 也许是他骨子里性情凉薄,断舍离并不难。 但她不一样。 叶迦,孟回,回家。 沈寂埋在她颈间,半敛着睫:“你是怎么想的?” 孟回抱紧了他的腰,看向车外,山林茫茫,月光照不到的深处似有野兽蛰伏,好半晌才出声:“我不恨她了。” 那段最美好的时光是她给的,得到过的爱意也不虚假。 恨一个人实在太累了。 从始至终,孟回耿耿于怀的,是被那个给了她生命的女人以金钱交易的方式卖回给了孟家,如果不是如此不堪,她不会至今心结难解。 她曾用尽全力想失而复得某样东西,可越用力,越适得其反,一次次的失望,堆积成了绝望。 正如那句话所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世间万物的来去,自有定数,既然是握不住的沙,那就洒脱地随手扬去。 她再也不要画地为牢困住自己了。 唯一舍不得放下的,是妹妹。 孟回在他衬衫上蹭掉眼角的热意:“顺其自然吧。” “我现在有你了。” 沈寂抬起头,眼神千丝万缕地定在她脸上,似带着某种重量,凝视了许久,他什么都没有说,又一次吻住她。 因为这场小插曲,两人回到霏市已是凌晨一点多。 黑色车子开进松风公馆,沈寂在市中心的住处,顶楼平层,一梯一户,私密性高,和孟回以前想象的一模一样,以黑白灰为主色调的性`冷淡装修风格,家具简约,颇具设计感,面积很大,显得有些空荡,整体上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有什么生活气息。 客厅摆着一大一小的行李箱,应该是他让高助理从金叶酒店送过来的。 孟回又累又困,软绵绵地趴倒在沙发上。 沈寂解开衬衫扣子,目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