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跟着几个村姑、村妇。一进院子就嚷嚷:“刘大夫带白知青来了!” 胡娇娇见状哪能不明白?这个胡招娣,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一定是得了于彩霞的指使,断定杨玉乔的眼疾多半是假的,所以找几个乡邻以探病为由看热闹,这样好传出去她们娘儿俩的坏名声。 老刘欢天喜地迈进了门,身后还跟着个一瘸一拐的人,胡娇娇翘首一看,果然是昨天那个青年。当时月光朦胧,自己又是魂穿又是脑袋流血的,也没太看真切,现在看看清楚,胡娇娇不由在心里纳罕:这深山人堆里,竟然也能有这号长相的人物! 忽略跛脚,这个白知青修长挺拔,面容清俊,眼睛黑白分明像山泉一样澄澈,却藏着一种让人猜不透的冷清,嘴角微微向下弧度,一看就是常年不爱笑。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人,胡娇娇有种莫名的发怵,总觉得他那双眼睛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把戏。胡娇娇从床边战战兢兢地起身,不情不愿地给白明时挪了个位置,挤出一丝近乎讨好的笑容。 “白……白大夫,您喝水不?” 于彩霞明里白了胡娇娇一眼,心道:见到个模样俊点的男人就发|春!真是不害臊! 老刘跟白明时介绍道:“伢子,这就是我跟你路上说的病人,平时就爱哭,昨天晚上因为她姑娘磕伤了的事,担心将来留疤,就哭得久了点,一早上醒了看东西就模糊了。你给瞧瞧,是不是哭久了泪干了?” 老刘的话有种莫名的琼瑶既视感。 白明时没有多做声,只轻轻翻了翻杨玉乔的两只眼皮,接着又搭了个脉,搭了半晌也不做声。一屋子的人,除了纯属看热闹的老刘,其他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白明时的手放下来了,比胡娇娇还抢先挤过来的人是于彩霞,“白知青,我嫂子这病?” “瞎不了。”从白明时的唇边轻飘飘出来一句话。 王秀花稍稍放下点心,总算不用掏钱给这病秧子看病了,就算不给她治,又不能干活的,家里还不得多个吃白饭的闲人? 于彩霞得意地笑笑,心道:我就知道你们这是装病的!真是蠢如猪!等白知青说出实话,看你们一会儿怎么收场!面上却依旧笑眯眯的,故作好心地问白明时道:“那我嫂子这病是怎么得的呢?是哭多了吗?” “当然是哭多了啊,不然是你戳瞎的?” 白明时一句话噎得于彩霞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胡娇娇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险些笑出来,露出了雪白的贝齿。白明时若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还好胡娇娇反应快忙用胳膊捂住,下一秒转化成了掩面哭泣。 “我……你这后生,怎么说话呢?”于彩霞面露尴尬。 白明时高傲地昂着头,像一只家禽圈里的大白鹅,“平时过于忧郁、有心事思虑过度,哭得也多,累积到一个点就爆发成病了呗。” 胡娇娇忙接着话头道:“对对对,我妈就是自从我爸去世后,时常思念我爸,想着想着就会哭。白天做事不会当着你们面这样,晚上回屋后夜夜想夜夜哭。” 老刘在一旁惋惜道:“呦,真是伉俪情深,苦命鸳鸯。” 白明时若有似无地看了胡娇娇一眼,吓得胡娇娇赶忙缩回脖子,白明时继续悠悠开口道:“不仅如此,晚上熬夜多了,伤了眼睛。” “她又不干活,哪里熬夜多?”于彩霞脱口而出道。 白明时轻飘飘地扫了于彩霞一眼,“那我管不着,我只是个给人看病的,实话实说而已。” 胡娇娇眼圈一红,端来了放在枕边的一筐绣品,轻轻啜泣,“我妈白天在生产队干点活,晚上回家还要熬夜做绣工,不然哪里交得起每月给奶奶的钱?二婶,这些你都知道啊,怎么还问?” 门口看热闹人火辣辣的眼光刮得王秀花婆媳俩老脸生疼,昨天就已经经胡娇娇的口,村里人知道每个月杨玉乔都要给婆婆交“伙食费”了。这话要是再传出去,估摸着村里人都要说胡家人不厚道了,在人丈夫走后,欺负孤女寡母。 还是于彩霞脑子转得快,忙对白明时赔笑道:“那小兄弟,你说,要抓什么药,我们一定都照办。” “要么养着,歇歇眼睛;要么抓药,药也简单,决明子泡水;明前龙井煎茶日日擦眼睛;她这眼疾多半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