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担心这个。胡娇娇松了一口气,对老刘语气坚定地道:“老刘伯,我不怕吃苦,这年头想吃口饭,谁不需要靠双手勤快劳作?我妈妈眼睛不好,身体也不好,我又不能下地干重活。相比较而言,你这里的活儿已经很轻了。这些都不苦,坐吃山空等着天上掉馅饼才叫苦。” 老刘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骄矜的小女娃还挺朴实。 胡娇娇却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可我就怕……就怕村里有人讲闲话。到时候连累您了。” 老刘哈哈大笑,“娇娇娃子,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老刘有一点好处,就是走遍铜钱乡,没人敢在背后、当面说我老刘什么。你知道为什么吗?嘿嘿,因为任家庄的赤脚医生就我一个,铜钱乡的赤脚医生不出三个,另外两个都还是毛儿都没长齐的小青年。”说着,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药杵。 胡娇娇恍然大悟,乡村医疗资源匮乏,能有个住在身边的赤脚医生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老刘为人厚道,对穷苦的乡邻都是收很少的诊金或不收。万一得罪了他,他不来瞧病,或者黑心点给你使点绊子,拖你个病情十天半月…… 啧啧,果然是有一技之长吃香啊。怪不得胡守义在世的时候,母女俩过得也很滋润。 “刘一舟,既然人家都答应跟你做帮工了,住处问题也得你解决。”白明时对老刘道。 老刘笑了笑,“你这个小白,都是算计好了来找我的吧?知道这丫头没地方去,又知道我准能答应。” 白明时一脸平静,“我只治病,不算命。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等等等等!”刘一舟一把捞住白明时的胳膊,“安排安排,马上就安排。可我那膏药帖?” 白明时没好气道:“等你这帮手到位了,我就给你弄。药在山上,是指望你这个行动不便的胖子还是我这个弱不禁风的瘸子?” 胡娇娇看他们一来二去地“讨价还价”,吭声都不敢吭声,默默在心里想道:感觉自己以后这活儿不轻松啊! 刘一舟哂笑,“胡家丫头,我家在隔壁,还有个小屋子,专门堆药的。西药都放在我那小屋里,那堆药间大多是中药材。位置腾挪腾挪能放一张床,可就是味儿不大好闻。可就委屈你们娘儿俩了。” “有地方遮风挡雨就行了,多谢师父。”胡娇娇对刘一舟感谢。 刘一舟忙摆手,“呦呦,现在可不兴拜师这一套,这样,人前你还是像大伙儿一样叫我老刘、刘大夫或者刘大伯吧。”说完狡黠地凑近,对胡娇娇小声说道:“你该谢谢你小白哥哥。” 胡娇娇不由自主脸一红,眼角余光瞟向门口的白明时。俊秀青年的一汪眸子清澈见底,虽然还是冷冷的,但不再是之前深不可测的模样。 “谢……” 还不等胡娇娇开口言谢,白明时已经跛着脚向门外走去了,“记得我的辣酱。” “果然是惦记着辣酱啊。”胡娇娇自言自语。 从刘一舟这里出来,回到知青宿舍,知青们已经午休起身,准备去出下午工了。经过中午罗敏君和胡娇娇那么一闹,很多人根本没休息好,大多恹恹的。临路过胡娇娇身边,罗敏君还狠狠剜了她一眼。杨玉乔刚巧从外头回来,不明就里,走过来好奇地拉过胡娇娇,问道:“那个罗知青,你是不是哪儿得罪人家了?” 胡娇娇也懒得解释,“没有,我听田知青说,罗敏君那人就这样,见谁都不给好脸色,尤其是对长得比她好看的姑娘。” 杨玉乔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拍了女儿手背一下,“娇娇,外貌是最不值得骄傲的东西,妈这辈子吃这个亏吃得还少吗?我倒宁愿你长得普普通通,将来找个普通的人家,过普通的日子。” 胡娇娇暗地里咂舌,心里想道:这话要是搁在别人嘴里说出来吧,八成是要被嗤为矫情了。可放在杨玉乔母女身上,还真是应征了“红颜薄命”这个词。 陡然发现杨玉乔两手空空,胡娇娇警惕起来,忙问她道:“妈,你不是回去取衣裳了吗?怎么,是不是奶奶她们又为难你了?我找她们去!” 杨玉乔忙一把拉住女儿的小胳膊,又是欣慰又是担忧,女儿经过孟春生这遭事,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处处都为她着想。看着女儿小小年纪就小大人的模样,杨玉乔心中也泛起一丝心疼,“没有,我还没来得及回家去。我去了一趟大队,跟村长、你孟叔他们说了点事。” 胡娇娇最了解自己这个妈的性子了,“你是不是跟村长和孟叔说,昨天是我小孩子家一时气话,并不是真心想跟奶奶她们分家的。想请村长和孟叔替我们去说和?” 杨玉乔知道自己没出息极了,辜负了女儿的期望,头低得很低。 胡娇娇又是很铁不成钢,又是心疼,“妈,咱刻意把病往重了说,又闹翻的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离开那个无底洞?难道您真想过一两年,奶奶她们给我说个缺胳膊少腿的婆家,然后给天宝换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