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看她眼里的光芒。我知道,过不了多久,她就再也不能用任何方式笑,这双和我如此相似的眼睛里,也再不会有光芒了。 虽然,我知道沦落到这一步,是温霏咎由自取。 “去叫医生来。” 就在我沉默时,温霏忽然道。 我看着她,疑惑地问: “你要做什么?” 温霏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淡然道: “你需要视网膜。我在临死前,签一份捐赠协议。我们是孪生姐妹,我的视网膜,你总归用得了。” 她的这句话,让我陷入了愣怔。 几个月前,我刚出狱时,她要我的肾,逼我签捐赠协议,现在,情况反过来,变成她要将视网膜捐给我。 “你——” 沉默片刻,我迟疑着要开口,可温霏却打断我,攥住我的手,死死地盯着我道: “姐姐,你别误会了,我把视网膜给你,不是因为我后悔了,想寻求你的原谅。我把视网膜给你,是为了让你这一辈子,都用我的视网膜,注视着左愈—— 我要让你的眼睛,用我的神经明亮着——” 离开温霏的病房后,我在墙边靠了好一会儿,左老先生向我走过来,对我道: “温潇,温霏的决定,我听说了。她的视网膜,一定可以和你适配。” 我看着左老先生,失神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 “祖父,温霏她把视网膜给了我,我从没想到,这件事会是这样的结果。” 左老先生轻叹一声,拍了拍我的肩,沉声道: “小潇,祖父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做视网膜移植手术,剩下的事,你不要再多想。温霏的视网膜能在她去世后帮你恢复光明,这也算她这一辈子,终于做了一件好事。她欠你的,终于还上了一点。” 今天的深夜一点,温霏终于闭上了眼睛。临死之前,她对温夫人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一直站在她的病房门外,靠在墙边,看着脚下的地板。 温夫人在温霏的床前哭得快要断了气。温霏离开之后,她跪在温霏的床前,久久地望着病床上的温霏,直到医护人员将没了呼吸的温霏放在担架上,将她抬走。 温霏不在病床上了,可温夫人仍然跪在她的床边。 深夜的两点半,我见到了左愈。他本该在左氏医院的病房里休养身体,可当他醒过来发现我还没有回医院时,执意要驱车来见我,谁都拦不住。 “温潇,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左愈像犟脾气的小孩子一样拉着我的手,漆黑的双眸里装满了我的身影。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病态般在意我的左愈,我心里的感觉终于好受了一些。 “左愈,告诉你一件事,我视网膜的问题,你不用再担心了。” 我对他笑了一下,说出温霏把视网膜捐给我的事。左愈听完后,他先是皱眉,又是经不住的狂喜。 “你的眼睛没事了,比什么都好。” 然后,他将我用力地抱在怀里,抱得我骨头都疼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