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敏的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诧异,似乎对事情的走向居然没按照她的意愿来有些意外,但片刻后她就笑了起来,从容地看着极具压迫力的左愈,不急不躁道: “左先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既然是你聘请给左夫人的心理医生,又怎么会不希望她好好在你身边?” 说着,她做出惊讶的样子,故意用意外的口吻问: “难道是左夫人对我有什么意见?” 左愈冷冷地看着兰敏,就像在看一个正在舞台上表演的跳梁小丑,他的眼神让兰敏的心里浮起烦躁的怒火。自从她摆脱了曾经纠缠她的那个“养父”后,再也没有人敢这么轻视她了。 但左愈却不在意这女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看着她,近乎蔑视,就好像已经完全看透了她。兰敏快要控制不住汹涌的怒火,但此时此刻,她还不能和左愈有什么冲突,否则,她的计划就泡汤了。 “左先生,我知道,左夫人上次就对我的治疗方案颇有微词。但我已经费心费力地向她解释了,我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让她好转起来——” 电光石火之间,兰敏迅速盘算着该怎么说才能最大程度的取得左愈的信任,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左愈就打断她道: “你错了,温潇现在就很好。她对你也没什么意见,因为,你那些拙劣的手段还入不了她的眼。她没你想得那么无知愚蠢,鹿女士。” 这一句鹿女士,让兰敏的身形晃了一下,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左愈,眼里是来不及掩饰的震惊。 这男人怎么会知道她本名姓鹿? 不,这不可能,她十八年前就出国了,从那以后,她有了新身份和新名字,在兰登家族的庇护下,她已经成了另一个人,只要她不回广城和那几个所剩无几的老熟人联系,在国外,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过去。 兰敏难得的惊慌了,她不明白左愈怎么会知道这些。明明曾经在国内和她有过瓜葛的人,不是被她弄死,就是进了监狱。本来在广城见过她真正面容的人就很少,少数知情又还健在的人也不会知道这世界上新出现了一个叫兰敏的心理医生—— 左愈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你说什么鹿女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的心已经乱了,却仍然竭力掩饰自己的慌乱,想维持住镇定的假象。可左愈却缓缓勾起嘴角,只是轻声道: “鹿千暮,你二十三岁那年在广城和一个命案脱不开关系,留下了案底。虽然事后因为缺乏证据,你被无罪释放,可是,广城终究还是有人记得你的。” 听到左愈居然直接叫出了她的本名,还提起了那么多年前的那起命案,兰敏意识到,左愈已经知道了她的全部底细,她光凭否认是混不过去的了。 果然,果然,她就知道当年她买通的那个废物没能做到真正的消除案底,不过是在骗她。虽然事后她也没有放过那个人,但记录已经留下,她却没有办法。 “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现在的兰医生就是以前的鹿千暮?难道是当年的警员?但那不可能啊,我明明已经给了他们封口费,而且,他们怕家人被报复,怎么会自找麻烦。” 极度的惊惧演变成了失去理智的愤怒,兰敏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左愈,仿佛要用目光从他的脸上挖下一块肉。 一旁不明就里的酒店员工听得都愣怔起来,不知道这其中牵扯出了怎样惊心动魄的陈年旧事。左氏的保镖趁着兰敏没注意到这边,已经示意酒店的安保人员把前厅的大门封锁。 “启发我,让我注意到你真实身份的不是警员,而是你的另一位故人。” 左愈饶有兴致地看着撕下高冷面具,流露出癫狂气质的兰敏,很有耐心地对她解释: “鹿女士,你既然曾经在国内待过,应该知道那个有着深厚历史传承的国度有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有一句话,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如果让你逞心如意逍遥自在地过完这辈子,那才奇怪。” 兰敏的神情变得阴狠起来,她看着左愈,心下一时转过很多思量。 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暴露得这么快,而且是把最不堪的过往都暴露在了左愈眼前。 兰登如果知道她出师不利,恐怕不会费心费力的帮她收拾残局。以那个金发男人的冷酷,绝对不会在失去利用价值的同伴身上耗费精力。 所以,想要脱险,只能靠自己。 短短不到一分钟之内,兰敏就快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