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鸿沉默着没有吭声。 “当年我拆散她和何宁,她到现在还怪我。或许不只是怪了,她甚至恨我吧。” 在大厅里,晏铭的声音回荡着,“所以她才这么做,她要亲手葬送这场联姻,要告诉我,我不能管她以后嫁给什么人,只有她自己能管自己!” 楼上。 晏初璇听到父亲的声音响起,她皱了皱眉,只听得清一些模模糊糊的只言片语,可她知道父亲一定是愤怒得不行。她想起在她和晏鸿小时候,父亲曾用皮带抽她哥哥的场景。 那时候她很害怕,因为她威严的父亲是那么生气。她害怕自己也会挨打,虽然父亲说她是女孩,即使她犯错了也从来都不打她。 可现在,即使他再生气,她也不害怕了。 卧室的门上着锁,她的手机也被拿走。 被关在这里,她觉得自己仿佛与世隔绝。这一刻,她忽然很希望何宁能陪在她身边,她是那么渴望他。 她渴望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三年前的浅尝即止,整整三年的求之不得,这些好像就构成了她的全部,是她苍白外表下的真正灵魂。何宁之于她的意义,是心上人,又不只是心上人,他好像被抽象化成了一个符号,代表着她是她自己,而不是别人的隐秘含义。 只有想着他的时候,她才有画画的冲动。 这三年,她画了一幅又一幅的画,在她决心要发表之前,她没有拿给任何人看。那天她带着画作去见温潇,她其实很紧张。但温潇很认真地说,她画得很好,不发表就可惜了。 她告诉温潇,她很想让别人看见她的画。她一直坚持用真名发表,除了那些算计之外,也因为她想让大家知道,她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她不只是那个知书达理的晏小姐,她也有叛逆和真情实感。 他们不可以这么对她,说让她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只是不想嫁给不爱的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下一刻,房门被从外打开。 她看到神情阴沉的晏铭走进卧室,顿了一下站起身说,“洛家已经说不愿意再联姻了吧。” 晏铭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走到她身前,抬起手扇了她一个耳光。 晏初璇侧过脸。 她感到右脸火辣辣的疼,好像皮肤都在火烧火燎之下麻木了,失去了知觉。 但她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如你所愿,这门婚事黄了。” 看着她,晏铭讽刺般笑道。 “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为什么在你眼里,洛翼就比何宁强?他哪里比何宁强。” 晏初璇抬起头盯着他道: “是,洛翼比何宁有钱,但我们家已经不缺钱了吧,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你说我嫁给洛翼会得到幸福,可他不过是不负责任把女人搞大肚子,又逼对方打胎的无情浪子罢了。你觉得和这种人会生活,我真会快乐?” 晏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还是说,你对这种让情人怀孕的男人有特别的赏识——” 被无法控制的情绪裹挟着,晏初璇冷笑了一声说。 还没等她话音落下,晏铭有给了她一耳光。 这一次,晏初璇的嘴角都被打出血来。她捂着脸,都有些站不住。原本等在房间外的晏鸿忍不住,走进房间拉住又抬起手的晏铭道,“爸,你再打下去要把人打坏了。” “你听到她刚才说什么了吗?” 晏铭怒声道,“就她说的这句话,我——” 见他真的暴怒,晏鸿赶紧使眼色让晏初璇赶紧离开房间,可晏初璇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说到您的痛处了?” 晏初璇看着晏铭,视线模糊。 其实现在,她的嘴角一牵动就疼得厉害,嘴里满是血腥味,可她还是坚持口齿清晰地把话说完,“我想知道您当年怎么没让我的生母把我打掉?是当年的堕胎技术不够好,还是您怕堕胎会走漏风声,影响到您的事业?” 看着她一脸嘲弄的表情,晏鸿厉声道: “初璇,你别乱说了!赶紧走!” 但晏初璇只是一个劲地质问晏铭,“为什么,您告诉我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