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原本好端端的贵妇人却是披头散发像厉鬼索命一般,一见到他就直直地瞪着他,好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迟停,你儿子害死我儿子,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吗?他一个精神病杀人,全都是因为你这个爹没管住!” 李夫人什么都不管不顾,她指着迟停的脸破口大骂,誓要将他骂得狗血喷头。迟停垂下眼睛并不言语,只是对身边的保镖说了什么,然后就有人上前来对李夫人说,“夫人,我们已经给您丈夫打电话了。有什么事,等您丈夫来了这里再说。” 李夫人把眼睛瞪得更圆,嗤了一声说: “你们提他那个窝囊废做什么?儿子死了,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我告诉你们,就算他来了我也不会走的。” 迟停见她这样,忽然明白为什么李兆总是不愿意回家。 她到现在都认定李兆一直没有向迟家发难,是因为李兆窝囊懦弱,却不知咬人的狗不叫,李兆不像她这样来他这里闹,是因为闹了也没用,他这是在暗中憋大招,要狠狠报复迟家。 “迟停,你儿子是杀/人凶手,你就是杀/人凶手的父亲!你养出这么个败类,我看你也应该陪你儿子一起下地狱!”明明已经到了冬天,而杭城的冬天是湿冷的,李夫人却在这样湿冷的天气中出了一身的汗,可见她骂得真情实感。 迟家的保镖听到她这么骂都有些过意不去,但迟停的脸色却不变,他缓缓道,“李夫人要是想让我死,那我等着。只是也请李夫人记着,杀/人要偿命,我儿子这条命已经没了,是给你儿子偿了命。如果你们要我的命,那就还要再多搭进来一条你们的。” 李夫人狂怒地笑道,“你以为我不敢陪你一起死吗?” 闻言,迟停顿了顿说,“你敢吗?” 他看着李夫人,看着这个女人瞬间涨红,又瞬间灰败下来的脸。还是那句话,咬人的狗不叫。他知道她正是因为没有和他同归于尽的勇气,所以才骂得这么狠,恨得这么凶。 若是她真有那样义无反顾的魄力,她反而会沉默,反而不稀罕这样毫无实际意义的狂吠,只是让所有人难堪而已。真正那样想的人,会憋一口气,把情绪都藏在心里。 李夫人大张着嘴喘气,不知为什么,当她被迟停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时,她忽然意识到她心中对他的恨意再汹涌,都不能化为实质,还不足以让她拿起刀,往他身上捅去。 她不明白他明明那么恨他,这份恨意怎么会还不够呢? “这样吵嚷没有意义。” 下一刻,迟停又平静地说: “等你丈夫来了,我会和他好好谈一谈。你们李家不会满意这个结果,所以这还不是结果,这件事我明白。现在你们没有了孩子,我也没有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坦诚相待吧。到时你丈夫如果提出补偿的条件,我会尽力满足。如果他不提出,也不接受任何补偿,而是要采取别的行动,那我就只能奉陪了。” 李夫人没想到他是这种态度,她以为他会从他脸上看到畏惧和害怕,还有内疚和心虚,但他却是这么镇定平静,就好像杀/人凶手不是他儿子一样。 “怪不得你儿子会是精神病,因为你也有病!”她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们一家都不得好死!” 她骂完这些,又大哭着坐在迟家的草坪上。 几个保镖顾及到她是女人,又是受害者的母亲,只能由着她闹。过了不知多久,终于,李兆来了。他一言不发地走进了迟家的院子,先是和迟停对视了一眼,然后他沉着眸子什么都没说就移开了视线,又低头去看在地上撒泼滚打的妻子,目光一痛,弯下腰要拉她起来。 “你别碰我!” 李夫人大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 在李兆身后走进迟家院子的左愈见到此情此景,皱了皱眉。 其实今天不是他主动跟着李兆来的迟家,而是李兆打电话让他跟着一起来的。李兆在电话里说,迟停约他来谈判,他希望能找一个公证人,而在他所有朋友中,他最信任的就是左愈。 因为左氏集团的实力还在迟家和李家之上,李兆说他相信左愈不会因为利害关系偏袒迟家。 左愈听到李兆的请求之后,立刻答应了下来。 因为左愈早就对李兆做出过承诺,如果李兆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只要是他帮得上的,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