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这个,温潇脸上笑容就褪色了许多。她的眸光也黯淡下来,左愈一看就知道她现在有多愁得慌。他伸手拂起她额前的碎发,低声道,“早晚要过这一关。” 温潇脸色发白,她知道左愈说的是对的。 她早晚要给姣姣一个新名字,早晚要去和那孩子说领养的事,早晚要去触碰姣姣的伤心事。 其实她并不在乎姣姣跟谁的姓,不管姣姣姓什么,既然她收养了这孩子,那这就是她女儿。但只有改了姓,在外人眼里,姣姣才是左家的女儿。 不然到时候说什么的都有,对姣姣也没有好处。 她不想让姣姣觉得,在这个家里自己是外人。 “你觉得,姣姣会排斥改姓的事吗?”温潇望着左愈。 左愈看着她明亮的双眼,缓缓道,“她还小,对改姓这种事不会太敏感,因为她不太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你想的太多了,如果直接和她说,她可能会懵懵懂懂地就答应了。等到她长大的时候,我们再和她解释,让她自己选择,到时候她想改回母姓,我们不反对就是了。” 温潇却是摇头道: “你不懂,姣姣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她,她心里一直记着她妈妈。而且她妈妈又是那么死的,姓是她妈妈唯一留给她的东西,这就让她改了,她嘴上未必说,但她心里可能会有疙瘩。” 左愈无奈地问: “一个孩子的心思真有这么细腻?” 温潇瞪着他,有些生气地说,“你这话就说得很直男癌了。惟墨像姣姣这么大的时候,不是什么都懂了?他那时候的想法比成年人都不差什么,这些你都忘了?” 左愈愣了一下,回想起当年的事,不得不承认温潇说得对。 大人们总以为孩子天真幼稚,什么都不懂,可以随便糊弄。但有时候,孩子比大人知道的都多。 尤其是聪明的孩子。 左惟墨的智商不同于常人,无疑是超凡脱俗的早慧,而姣姣看着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但她之前有那样晦暗的成长经历,她起码也是早熟的。 而且姣姣在音乐上有特别的天赋,听说有音乐天赋的孩子,情感都远比常人丰富细腻。 他这么一想,觉得还是自己老婆说的有道理。 如果不是温潇想了这么多,让他自己来处理这件事,他可能就直截了当地把姣姣的姓给改了,也不管人家孩子是怎么想的,到时候真给孩子心里留下了疙瘩,他还没发现。 “那这就不好办了。”左愈皱着眉头说,“不管怎么说,和一个小孩子解释那些事情,都太复杂。而且有些话,越描越黑。她如果心思敏感的话,就更不能去听。” 这就是温潇愁得慌的地方,改姓这件事怎么想都很矛盾。 不管是改还是不改,不管她们用什么方式去和姣姣沟通,好像都要伤害到姣姣。 想了半天,她叹了口气,对左愈说,“你说,我们要不要想个办法,旁敲侧击地引导她?” 左愈挑眉道: “怎么引导?” 温潇这时候就忽然想到自己的二儿子来,左惟爱和姣姣相处的很好,她看姣姣很喜欢他,如果让左惟爱在和姣姣聊天时,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这件事,先试探一下姣姣的态度呢?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左愈失笑说,“这搞得像我们在做秘密工作一样。” 温潇又瞪了他一眼,“那你说不这样该怎么办吧。到时候就把人叫过来,然后直接说,姣姣,我们想给你改姓,你愿不愿意?哪有这么说的啊。” 左愈一想也是,他更加无奈。在这些事情上,他向来不如温潇温柔细腻,做起事来总是过于强硬直接。要说他有没有办法让一个五岁小女孩同意改姓,那他当然有,这对他来说根本是杀鸡用牛刀,但他那些手段是在商场上对外人用的,不能拿回来对家人用。 所以,他现在还真的束手无措了,只能交给老婆去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