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那个装满书籍的匣子。 她好半天说不出话,心里也隐隐为揣测楚景玄别有用心而后悔。 恰在此时,流萤给他们两人送饭食过来。 吃的饭菜虽然是一模一样的,但遵从周太医的意见,特地分装两份。 楚景玄出去取食盒和攒盒。 食盒里是灵芝乌鸡汤、鸡丝小馄饨以及米饭,攒盒里是各式菜肴,荤素搭配十分得宜。 楚景玄把虞瑶的那一份饭食取出来搁在桌上便出去了,像担心惹她不喜。 被单独留下在房间里的虞瑶愈五味杂陈,一餐饭吃得不是滋味。 第二次给宁宁喂饭喂药仍是楚景玄。 这一次喂过药,不是往宁宁嘴巴里塞的蜜饯而是新买的糖。 注意到楚景玄从袖中摸出糖盒,虞瑶免不了多看几眼,反应过来大约是随着那些书册子一并叫人送到别院的。正因她多看的这几眼,换来口中猝不及防被塞了颗梅子糖。酸甜滋味在唇齿间漫开,她略带愕然看向楚景玄,见楚景玄只笑不说话,收起糖盒便去从橱柜里翻出干净的被褥。 眼瞧着楚景玄抱着被褥走向房间里的罗汉床,虞瑶追上去。 “陛下做什么?” 楚景玄将被褥放在罗汉床上,撤走罗汉床上的榻桌,语气轻松回答:“给宁宁守夜。” 虞瑶微怔,想起他白日说过的话。 “熬夜毕竟伤身,你回去休息,不用挂心。”楚景玄整理着床褥,对虞瑶说,“我留下来照顾宁宁,你便能放心睡觉。休息好了,白天才有精力照顾她。” 他语气仿若稀松平常,虞瑶却听得难受。 也更加为那几句伤人的话后悔。 收养宁宁的人是她,与宁宁朝夕相处、感情深厚的人同样是她。 楚景玄明知自己和宁宁没有血缘关系,依旧愿意冒险照顾宁宁,派周太医为宁宁治疗,无非是知道她会着急。 她实在不该恶意揣测。 只是明知他与从前不一样,内心深处始终不敢全心信任,害怕会重蹈覆辙。 虞瑶愣愣的。 楚景玄将被褥摊好,再从橱柜里抱出一床锦被,便催促虞瑶去沐浴睡觉。 虞瑶站在罗汉床前没有挪动步子。 不知她在想什么,却看出她情绪不太对,楚景玄一笑,故意说:“这罗汉床毕竟只能睡一人。” 以为虞瑶会因为这调笑之言而负起离开。 但此刻,她抬眸静静看他,面上丝毫辨不出从房间出去的意思。 “我下午翻过医书,说染上天花,约莫三个人里有一个人要活不下来。”虞瑶看着楚景玄,低声问,“倘若遇上最糟糕的那种情况,陛下不怕会后悔吗?” “怕。”楚景玄默一默,回答虞瑶。 随即又是一笑,“我怕你有事,会离开我,我也怕我出事,再没有机会陪在你身边。” “正因为害怕我才不愿意走。倘若我们两个人中间最后有人要出事,我情愿那个人是我,那么这些日子可能便是我们最后相处的时间……瑶瑶,我不想浪费,哪怕一日、一刻钟,我都不想浪费。” “我明白过去我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让你对我没有信任。” “这些是我自作自受,若是你接受不了我,我以后可以不打扰你,但起码现在,不要开口赶我离开好不好?” 他反复向虞瑶解释自己的想法。 却不敢说这些心思能得到虞瑶的谅解与宽容。 楚景玄同样不知虞瑶心中那份懊悔。 其实白日靠在楚景玄怀里哭泣宣泄情绪时,在那一刻,她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让人想要依恋和依靠。 与之相对,不安的情绪滋生,乃至在她心底不停疯长。 她怕自己贪恋依靠,怕自己沉湎他的体贴保护,怕那会变成一张温柔的网,令她无处可逃。 虞瑶看得楚景玄好一会,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最终她什么也没有对楚景玄说,默许他留下照顾宁宁便心思沉沉出去了。 可夜里起初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一时梦见过去在宫里的生活,一时梦见在灵河县的那些日子,一时又梦见楚景玄在边关征战沙场……终究没能睡个好觉。 翌日清早醒来,虞瑶眼下两片乌青。 她洗漱梳洗过去看宁宁,楚景玄已经喂宁宁用过早膳、喝过药。 而一夜过去以后,比起前一天,红疹蔓延到宁宁脸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