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黑都黑得一样的两只天鹅, 沉默两秒回:“不能。” 戚白听后笑了一声, 指着尾羽有一点白的那只黑天鹅,语气笃定: “那只是母的。” 两只一模一样, 江鉴之偏头看戚白的侧脸:“你能分清?” 戚白收回手,微一耸肩:“我瞎猜的。” 江教授:“……” 戚白的目光从波光粼粼的湖面移开落到江鉴之身上: “江教授你今天下班这么早?” 自从知道江鉴之既不卖艺也不卖身后,戚白改口叫他‘江教授’, 但偶尔顺口了还是会叫江先生。 在兰溪校区的论坛泡了几天, 从论坛那些人的口中, 戚白対这人的敬业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江教授:“今天就一节选修课。” 手肘撑在膝盖上, 戚白支着脑袋偏头,饶有兴趣问: “江教授,选你课的学生是不是很多?” 恶补了几天与江鉴之相关知识的戚白, 如今已经知道学生们暗地里说他是不近人情的大魔王,纷纷扬言说最不愿意上他的课—— 不能玩手机打游戏睡觉不说,非讨论时间还不能跟身边的同学聊闲天。 上江教授的课, 全程得绷紧神经不能开小差,笔掉地上了都不敢弯腰捡。 戚白刚开始是真的信了, 然后他看见有人开贴吐槽: 但凡你们这些说不选江神课的人有一个说话算话,我也不至于大三了还抢不到一节课! 平时一个个都说怕江教授,対江神的课敬而远之, 但每到选课的时候, 别说专业课,选修课大家都抢疯了。 戚白这才知道江鉴之在学校有多受欢迎。 什么再也不选他的课, 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放出去迷惑同学的烟雾弹。 物理系常用的几个阶梯教室空间都比较大,正常排课时就算几个班学生一起上课,座位也坐不满。 南大鼓励学生博学多知,在不影响其他人的情况下,允许蹭课,导致江教授每堂课都爆满。 要不是地上不允许坐人不允许自带小板凳,人还会更多,估计讲台边还能挤两个。 这些戚白都摸得一清二楚,但他有点想听江鉴之说。 江鉴之伸手扶了扶眼镜,平静开口:“还好。” 太阳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努力工作一天,如今慢悠悠地准备收工,留下一抹斜阳从泛着波光的湖面反射到江鉴之镜片上,再映入他淡琥珀色的双眸。 江教授周身自带的疏淡冷漠气息被这一抹夕阳融化,把他黑色头发都染上了一层淡金。 戚白在江鉴之眼瞳中瞧见了自己,背景是闪着细碎亮光的湖面。 瞧着江鉴之这张脸,戚白想那些学生为江教授一节课挤破头,不说全部吧,十之八九,多少带点心思不纯。 戚白双眼微弯,说江教授谦虚了。 胳膊撑累了,戚白舒展四肢,没骨头似的懒懒往后靠。 疗养院环境优美,没事时来外面坐坐,入目皆是风景,很能放松心情。 江鉴之听见他嘀咕骨头都要被这温度刚刚好的夕阳晒软了。 江鉴之看着表情姿态都很放松的戚白,也没有提白桑的事,就这样静静地陪他看平静的湖,看着夕阳越拉越长。 留不住的光影从两人头顶到眉梢眼角,再到鼻尖下颌……一路缓慢下移,最后从脚边溜走。 *** 戚白尊重白桑的选择,没再提过高昂的靶向药,一切恢复如常。 周嘉祯齐彬等人得到消息,陆续来医院探望过白桑几次,姜意和郁钦川更是没事就往疗养院跑。 六月下旬,病情恶化的白桑渐渐每天清醒的时间只能维持几个小时,胃口变得更小,每天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 夏至当晚,已经昏睡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白桑终于清醒,罕见的精神不错,不用依靠呼吸机就能自主呼吸,甚至喝了小半碗清粥。 吃完后还有精神,白桑提出想去外面走走。 看着目光平和眼角带笑的白桑,医生在心中叹气,随后转身轻轻拍了拍戚白的肩膀,冲他点点头。 戚白一颗心猛然下沉。 病重的人忽然有了精神,这并不是一个值得高兴的好兆头。 回光返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