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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7)


担惊受怕,都夹起尾巴做人,生怕和丁怜真沾上半点关系牵连到自己。

    当日,满江雪回到明光殿亲自上报了此事,谢宜君听后极为震怒,下令彻查,只要是和丁怜真一起犯过宫规的弟子,都逃不了制裁。别的峰脉也要引以为鉴,肃查弟子们可有类似案例,年前几日来一场大清除,也好重整宫门,过个好年。

    次日,尹秋被满江雪叫去了惊月峰。

    雪停了,暖光重现人间,照亮满山红枫白雪,林中设有一小亭,外挂竹帘暖帐,内设茶几火炉,满江雪倚在竹椅上,见得尹秋的身影出现在林间,便搁下书卷前去接她。

    积雪消融,尹秋被浇了半个脑袋的雪水,她一边擦脸一边冲满江雪笑:师叔叫我来有什么事?

    满江雪顺手将她抱起来,说:没事就不能叫你来?她掂了掂尹秋,又笑了一下,沉了点,再过两年就该抱不动了。

    尹秋笑着说:那我少吃点?

    满江雪刮了下尹秋的鼻子,说:这可不行,你还要长身体。

    入了亭内,满江雪将一应糕点推到尹秋跟前,又给她倒了杯热茶,问:明日就是月试,准备得如何?

    明日文试,后天武试,大后天就该过年了,尹秋当然想拿个好名次,便回道:师叔放心罢,我心里有数的。

    满江雪嗯了一声,又说:年节时宫里会放几日年假,你们弟子院不少人都会回家,考完月试你就到我这儿来,等复了学再回去。

    能和满江雪一起过年,还不用上学,尹秋当然是欣喜的,但也不由问道:师叔不回家么?

    满江雪袖口微卷,煮着茶的两只手白皙素雅,她垂眸看着茶汤说:不回。

    尹秋忽然想起这么久了,还从未听过满江雪提起家中的事,便好奇道:师叔的家在哪里?

    茶汤沸腾,气泡似鱼眼,又似明珠,映在满江雪的眸中,像点点闪烁的星光,她淡声说:在关外,一个很远的地方。

    关外?尹秋有点意外:师叔不是中原人?

    满江雪沉吟片刻,说:算是,但我幼年时在关外长大。

    关外的话,那是挺远的,尹秋想了想,我以前常听人说关外不大安定,常年打仗,不像咱们中原这么太平,师叔小时候住在关外,见过打仗么?

    满江雪说:见过的。

    尹秋暗自惊奇,从前她不曾问过满江雪的身世和经历,没想到她居然是在关外长大,还见过乱世之中的战火,尹秋被勾起了更多的好奇心,又问道:那师叔又是怎么来的中原?

    满江雪说:我娘是中原人,小时候跟着她来的。

    尹秋便又想起满江雪的娘亲早已过世,而她至始至终都未提及过生父和别的亲人,莫非是也都不在了?

    尹秋暗暗想着,端详着满江雪的神情,斟酌道:那师叔的爹爹

    茶水沸腾起来,溅起一点零星的茶沫,满江雪擦了擦手,边给尹秋倒茶边说:他是关外人,在我娘离世之前便不在了。

    心中猜想被证实,尹秋一愣,忙道:对不起师叔,我不该问这些的。

    满江雪眼中带了点笑意,平静道:无妨,能被随口提起的东西,就说明早已放下。

    如此说来,满江雪和尹秋一样,都是父母双亡,也无处可去,对于两人而言,如今的云华宫就是她们的家。

    亭外呼啸着阵阵寒风,却都被抵挡在了暖帐外,尹秋接过茶汤吹了吹,握着杯子取暖,说:那云华宫呢?师叔是怎么来的?

    满江雪斜靠在椅背上,闻言露出些许回忆神色,说:十五年前的一个雪夜,遇见了我师父,她将我带回来的。

    尹秋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那时候师叔十岁?

    满江雪点了下头。

    师叔的师父,我得叫师祖,尹秋说,她也是我娘的师父罢?你们是怎么遇见的?

    怎么遇见的师父?满江雪听着这话,握杯的手不自觉轻轻顿住。

    她神情不改地抬起头来,目光越过竹帘暖帐间的缝隙朝外看去,见得片片白雪垫在单薄的红枫上,那枫叶密集又拥挤,好似一团浓重的绯红烟雾,又像是多年前见过的血河,刺目又晃眼。

    她顺着回忆凝望过去,看见那天夜里的雪比今年任何一场雪都大,仿佛棉絮一般成团成团地落下来,砸在人身上的时候还会感觉到疼,她拿着一把剑,浑身颤抖地跪在雪地里,有大片鲜红的血水自前方流淌而来,染红了积雪,漫过了她的裙角,她伸手在那血河里摸了一把,还是温热的。

    孤天寒地,她身单影只,茫然四顾下,有个女人撑着一把湘竹所造的油纸伞一步步踏雪而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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