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活着,还得感谢南宫悯,满江雪讲到这里,无声地弯了弯唇角,当年有的门派想拉拢我,可有的门派却想趁早杀了我,南宫悯比我大不了几岁,她那时也还年幼,是她央求她父亲拦住了想杀我的门派,打算把我收留进紫薇教。 如果不是紫薇教与旁的门派在满江雪身后打了起来,云华宫是没有机会在一片混乱之中将她带走的。 一切都是天意。 她注定要遇见师父,也注定要入云华宫。 尹秋握着她的手久久没放。 再之后的事,你应该也都知道了,满江雪说,我入了宫,拜了师,与师姐成了关系最要好的朋友,她待我如同亲妹妹一般,她和师父两人,给了我除开母亲以外的所有温情。 尹秋说:那师叔的名字,也是师祖后来取的吗? 满江雪却是摇头:是我自己取的。 她想记住那个夜晚,她不想忘了母亲,也许仇恨不应该被铭记,可她无法全然忘却,就干脆与它和解。 那师叔本名叫什么? 寒风拂来,吹动了满江雪的长发,她静静看着尹秋微红的双眼,语调仍是一贯的淡然。 她说:没有本名了,满江雪就是我唯一的名字。 第97章 午时刚过,锦城停了两日的雪又下了起来。 苍穹灰蒙,天地寒霜,叶芝兰在议事大厅将姚定城送来的书信看了,认出那是尹秋的字迹。 这信笺既是加急送来的,却怎么这时候才到? 底下站着名风尘仆仆的女弟子,穿着身方便赶路的劲装,闻言回道:那边事发突然,弟子赶路途中遇得大雪,又被紫薇教教徒追杀过两日,所以来得迟了。 叶芝兰眉头紧锁,沉声道:姚定城那批难民已死,其余各大州城都得防备一二,你们速速去难民棚打点好一切,务必不要叫紫薇教趁虚而入,再次生事,城门口也要严密把关,再将姚定城之事向府衙禀报,若是锦城也被紫薇教驱赶来了难民,我们就要早做应对,必须提前和府衙通个气,以免措手不及。 弟子们纷纷应下,各自领了差事退出门外,叶芝兰则领着两名弟子去了难民棚察看情况。 除了姚定城,其余各城的难民都已被安置好,他们有户籍证明在身,早就入住了城中的难民棚,叶芝兰赶去时,季家的下人们正在分发饭食。 季家是锦城首屈一指的大户,季氏夫妇又素来乐善好施,十分慷慨,是以锦城的灾情比别城控制得都要好,季晚疏闭关还未满五年,季老爷与季夫人思念家女,所以听闻灾情和难民一事,立马便派了人助云华弟子一臂之力,帮了大忙。 那难民棚亦是季家出钱修建,稳固牢实,四面皆不漏风,人住在里头盖着棉被,虽无炭火,但也足够暖和。 叶芝兰适才赶到,便于那棚中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季夫人吩咐几个家仆将熬好的热汤给人分下去,一扭脸瞧见叶芝兰来了,不由面露笑意道:芝兰怎么这时候才来,我这老婆子都起得比你早。 叶芝兰赧然一笑,赶紧上前搀住了季夫人,温声道:今日又在落雪,伯母该在家中待着才是,这外头冷,风也大,可别着凉了。 我是上了年纪,但身子骨倒也没那么差,季夫人笑得和善,将手心搭在了叶芝兰手背上,说,晚疏自小拜入你们云华宫,她脾气火爆,性子急躁,这些年没少给你们添麻烦,我们做父母的也帮不了什么,只能在这些事上出份力,也算是一点心意。 伯父伯母乐善好施,是大善人,叶芝兰说,芝兰代宫中弟子和这些难民谢谢您二位。 季夫人慈眉善目,保养得当,年过五十还维持着姣好的容貌,举手投足带着大家风范,十分亲切,她拉着叶芝兰说:谢什么,这都是我们该做的,说到此处又叹了口气,晚疏闭关这些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看一看,芝兰,你上回收到她的信是几月来着? 叶芝兰想了想,说:是立秋那日,她信里写的简单,只说万事顺遂,无需挂念,她既这么说了,想必是大有精进,伯母放心,等晚疏出关之时,我一定头一个跟您报信。 季夫人笑了笑,连说了三声好,叶芝兰将难民棚巡视一番,见各项事宜都井井有条,便亲自驱了马车将季夫人送回了季宅。 等到夜幕降临,云华弟子在棚子周围留了人驻守,难民们也都相继熄了烛火入眠,待夜深了,却见一道黑影自城墙翻飞而下,悄无声息地靠进了难民棚后的小暗巷。 这人一身黑衣,蒙着面,行迹鬼祟,观身形是个男子,他甫一落了地,便放轻动静将棚子四周飞速打量了一遍,见云华弟子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