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不错,她掸了掸裙面,淡然道,是我让她去汤房沐浴的,也是我把她打晕的,包括她在回宫的路上被秦筝打成重伤,亦是我让南宫悯吩咐秦筝这么做的,南宫悯早就想把你抓回紫薇教,我们一早就商量好了计策。而怀薇主管宫外事务,常年都在各大州城走动,又是无悔峰弟子,我若要寻个替罪羊,她无疑是绝佳人选,你们不也都信了么? 也就是说,紫薇教从头到尾都只有南宫悯和秦筝知道她是谁,甚至连温朝雨都一直以为小七就是陆怀薇。 见她笑意嫣然,尹秋不由有点动怒:卑鄙,陆师姐被你害的自刎,性命垂危,你还笑得出来? 自刎这等事,谁还没做过?叶芝兰笑意不减,忽地将衣领一拉,露出心口处的伤疤,说,我曾经也寻过死,什么上吊,什么投河,但凡是能了结性命的事,我都做过,自刎有什么可怕? 尹秋看了那伤疤一眼,略有些生硬地道:我不知你经历过什么事,所以不能妄下评判,但陆师姐是无辜的,你将她害成那样,难道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叶芝兰静了静:我没有心,她抬手将衣领拉回去,口吻平静道,我的心早就烂了,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烂了。 尹秋看着她,不语。 人要想没有痛苦地活着,就不能存有良知,叶芝兰说,只有泯灭人性,才能刀枪不入,才能绝情绝义到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还年轻,也还未真正意义上体会过痛苦,你不会明白的。 尹秋眉眼低垂,安静了须臾才道:我也不想明白,她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丁怜真呢?你一直待在宫里,又离不开掌门的视线,你哪来的时间跑去天池与她见面? 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得在谢宜君跟前转悠,叶芝兰说,宫门大师姐要负责的事何其繁多,上上下下,方方面面,都得由我亲自确认和经手。从谢宜君收我为徒起,我便潜移默化地给了她一个固定印象,那就是我每月都要抽出几日去上元城盯着弟子们采买宫内所需物品,商户是我打交道,银钱是我来结算,换了人就有可能出现丁怜真那等中饱私囊的货色,所以我若要出宫,谢宜君不会有半点疑心,再说了,我便是随意寻个什么借口,她又如何能不答应?毕竟丁怜真在天池待了一年多,我也不是经常都去找她,统共也就去过三次而已。 三次?尹秋沉思一阵,不解道,或许你去天池的次数不多,那姚定城难民一事呢?你让丁怜真给我下毒,又让她盯着那柳八给难民下毒,那时候你总该亲自到场了,这又怎么解释? 这也很好解释,叶芝兰款款一笑,饶有兴味地瞧着尹秋道,你别忘了,自从各地遭了雪灾滋生难民以后,我可是也下了山,没有一直待在宫里。 锦城!尹秋忽然想起来,恍然大悟道:你去了锦城,还在锦城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也可以易容成陆师姐去唆使丁怜真下毒。 正是,叶芝兰说,我顶着怀薇的脸找上了那位正雅堂的雅先生,用段家庄子的地契要他替紫薇教杀了那些难民,其实那地契是假的,可他到死也还不知,是不是很可悲?而那柳八在投毒后见到的男子,也是丁怜真假扮的,总之这些事情即便被你们查明,那也是怀薇的事,扯不到我头上来。 尹秋沉默了一下:可丁怜真日日都在驿站里头待着,也日日都能与陆师姐有所接触,她难道就丝毫没有察觉过古怪之处? 她当然不会察觉,叶芝兰说,首先怀薇与真正的程秀其实没有什么交情,她和丁怜真在驿站也不会日日都见面,怀薇只不过是因为怜惜程秀才肯将她调去州城做事,而我一早就和丁怜真说好了,为了防止日后被人追查,我不能主动把她塞到哪座州城,事情要做给外人看,她必须自己请求怀薇,而怀薇一向心善,她不会拒绝。 所以在丁怜真眼中,怀薇答应她是必然的,而在怀薇眼中,程秀是生活凄苦,有求于她。这两人各司其职,压根儿没什么来往,况且我还与丁怜真着重强调过,不管任何时候她都不能表现出与我有关系,只能我去找她,不能她来找我,哪怕是我二人私下相处,也得恪守这个规矩。 叶芝兰说到此处,笑意里掺了几分不屑:很可笑不是吗?她都成了那副鬼样子还贪生怕死,自然对我唯命是从,怕我杀了她,所以即便平日里与怀薇有些交集,她也只会认为是我在刻意装作与她客套,再说怀薇从不在哪座州城过多久留,她们俩见面次数也很少,所以丁怜真基本不会起什么疑心,懂了么? 她这是拿捏住了丁怜真畏惧她的心理,仅仅用了点口头上的哄骗就叫丁怜真深信不疑,且半点也不敢忤逆,如此一来,丁怜真听了她的话,便成日窝在锅炉房里不与外人接触,就算与陆怀薇见了面,丁怜真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