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牢骚还没发完,院子里就已飘飞起了绵绵细雨。身后那侍女笑道:每年春季都是如此,段小姐习惯便好,再说了,您大晚上的跑什么马?不如在楼中休息,说不定明儿一早就出太阳了,那时候再去也不迟么。 段宁说:我要不是嫌赶路麻烦,早就回姚定城去了,我在家中每日都要跑马,一天不跑就浑身不畅快,你们明月楼真是不像话,连个专门的跑马场也没有,说起来你们也不穷罢?搞个草场又花不了几个钱! 那侍女解释道:楼中弟子若要跑马,都是去城郊跑的,哪个江湖门派把马场修在家里头?您若实在闷得厉害,奴婢去请几个说书先生来,给您讲讲故事听完好睡觉,怎么样? 段宁说:我又不是那吃奶的孩子,听什么睡前故事? 她晃着马鞭行出门外,眼风里的房梁上倏然嗖一下跑开一个人影,段宁脚步一顿,赶紧飞身朝那人影追去,喝道:什么人! 那人轻功非凡,燕子一般在廊檐底下飞速逃窜,任凭段宁使出了毕生所学也追赶不上他。直到身后的侍女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抓贼啊!,那人影才急匆匆掉了头,一个飞扑将那侍女搡进房里。 别叫!是我! 段宁紧跟着入了房内,便见一名年轻姑娘正将那侍女摁在地上,不让人出声。段宁表情精彩,当即一鞭子抽过去,斥道: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贼!吃我一鞭! 那姑娘反应灵敏,一个翻身避开,再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作势又要逃。段宁急急后退,舞着长鞭关了门,一屁股靠在那门上,怒目而视道:胆子不小,偷到明月楼来了,你想跑哪儿去?她说完,立即也呼呼大叫道,快来人啊!抓贼啦!还是个女贼! 那姑娘见状赶紧冲过去将段宁的嘴捂住,小声道:别叫了别叫了!我不是贼! 段小姐!这是我们楼主的师妹!地上那侍女终于看清这女贼是谁,连忙帮着安抚道,您冷静一下,别真把人叫来! 段宁自从来到明月楼后,上上下下的人见了不少,却唯独没见过傅湘有什么师妹。她扒了阿芙的手,将信将疑道:你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阿芙按着心口,朝门外瞄了两眼,见外头无人来此,才松了一口气道:我被禁足好些天了,你没见过我,我还没见过你呢,你又是谁啊? 两人互报了身份和姓名,门外便来了一队明月楼弟子,哐哐砸门道:方才是谁喊着要捉贼?快出来!贼人往哪里逃了?! 阿芙往段宁身后一躲,那侍女神色惊慌,磕磕绊绊地回不了话。段宁只得隔着门回道:嗐!误会一场!我跟丫头们说故事呢,是故事里的贼,都散了罢! 几个明月楼弟子面露无言,复又盘问了几句才无语问苍天地原路返回。段宁说:你既然也是明月楼的人,那你鬼鬼祟祟的是要干什么? 阿芙一脸哀怨,盘着腿坐在地上,望着段宁说:师父不准我出门,我快闷坏了,只能趁着入了夜出来透透气,又怕被人看见,就在廊子里飞来飞去地跑着玩儿,没想到刚好被你撞见。 你轻功真不错!段宁两眼放光,来来,快起来!咱们找个宽敞的地方,你教一教我! 阿芙说:这可不成,被师父知道我偷溜出来,我是要挨训的。 段宁说:训就训呗,你脸皮厚一点不就得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嘛! 阿芙原本觉得自己都已经算是不听话的了,没想到这段小姐比她还要目中无人。阿芙摆手道:不行不行,师父不让我出门是为我好,我本就明知故犯了,可不能闹出动静来叫她知道。 段宁听她此言,倒也不想害人,又见阿芙背着把小巧精致的弯弓,便又好奇道:你这弓看着也不错,想必箭术也很了得罢? 阿芙得了她这几句夸奖,不由得意起来,说:那是,例无虚发!我的箭术比我的轻功还要好! 段宁自是来了兴致,拖着阿芙道:那敢情好,轻功教不了,咱俩比试箭术总可以罢! 又不能出去,上哪儿比试?阿芙不肯走。 去后花园!段宁说,我让人立几个箭靶,咱俩随便玩玩儿,就当解闷。你放心罢,我这几天入了夜没少往园子里跑,那地方清净,不会有人看见我们的。 这万一有人路过呢?阿芙迟疑,还是没答应。 那你就跑啊!段宁说,你轻功这么好,谁能追上你?趁我还有几日才回姚定城,多少能跟你做个伴儿,玩玩儿嘛! 阿芙有些心动了,她这几日在房里吃喝拉撒睡,早就待不住了,经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