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天坐到黑天,从黑天又坐到白天,一天一夜后,僵滞的万小东动了,冲着陶惟露出一抹好似哭的笑容后,红着眼圈一言不发的站起身离开陶惟寝室,伸出手抓住万小东时,吧嗒一滴眼泪掉在了陶惟的手背上。 “哥.......。” 愣愣的看着那滴灼烧肌肤的眼泪,陶惟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涩,可万小东也只是缓缓抽出手臂抬起手臂擦了把不小心滑落的眼泪离开了。 两年过去了,距离当初石杨定好的时间已经不足两个月,可一年前就渺无音讯的石杨让陶惟越发不敢在沉默寡言的万小东面前提及。 从石杨离开,万小东变了,虽然乍一开始变的并不明显,但陶惟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万小东变了,两年的时间下来,曾经那个神采飞扬的万小东消失了,变的不再咋咋呼呼,变的不再满脸自得甚至有些沉默寡言的万小东经常一整天一整天的埋头苦练,不记得有多少次,陶惟从训练场内叫醒坐在凳子上沉沉睡去的万小东,也不记得多少次看到即使沉睡,万小东那双浓眉也紧紧皱起。 每每看到这样的万小东时,陶惟都会满心担忧,害怕万小东在长久的等待后得到的是失望也害怕万小东察觉到了那份驿动,不敢提甚至不敢问的陶惟只能抓紧一切空闲时间跑到速滑队守着万小东。 脚步匆匆赶到训练场,悄悄打开训练场大门,一如既往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胸口发滞的陶惟沉默的看着孤独的在冰面上独自努力的万小东,心中原来对石杨的那份理解也早已随着时间的推移转变成了埋怨。 闭了闭眼睛,挡住眼底那丝阴霾,缓步上前的陶惟靠近冰场,走上冰面,挡住了急速滑动的万小东,微微一错身,技术娴熟的万小东从陶惟身边刷的一下闪过,“哥。” 在训练场内响起的呼声好像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五官紧绷的万小东依然保持着原有的急速不断的滑行,一圈又一圈,好像没有看到挡在眼前的陶惟,也好像没有听到耳边响起的呼声。 这样的万小东让陶惟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万小东。” 大吼一声的陶惟一把抓住了滑到身边却并不减速的万小东,砰砰两声闷响,双双摔在冰面上的两个人滑出了半米,没有任何防护的摔倒让陶惟感觉后心一阵刺痛,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的万小东却只是不在意的起身,继续着被打断的动作。 这下,陶惟彻底怒了,一下子蹦起,踉跄了一下再次冲向已经绕过的万小东,没等万小东靠近,一拳砸在万小东脸上的陶惟喘着粗气瞪视双眼涨红着脸看着再次倒地的万小东,“你到底想干啥?他石杨就那么重要,重要的你啥也不顾了是不是?石杨是谁?就是一个外人,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瘦的。” 一把扯过万小东的脖领,拽着万小东来到场边,硬生生的按着万小东对准白钢护栏,双颊有些凹陷的万小东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有着没有出口的悲伤。 “二娃,俺心里难受。” 久久无言的万小东在气的双眼发红的陶惟瞪视下,低垂眼帘挡住了眼底那丝好像要泻出的悲伤。 胸口一滞,砰的一下松开手任由万小东坐在地上的陶惟满心疲惫,挪动僵硬的双腿坐在台阶上,“哥,你到底想干啥呀。” 无力的询问中,沉默的万小东摇摇头,“俺也不知道,就是心里难受,二娃,俺心里憋的慌,你说石杨走就走呗,俺又不拦着,人往高处走是老理,可俺就想不明白,他为啥就不跟俺打声招呼,俺没啥对不起他的地方,为啥走的时候就不告诉俺哪?” 吧嗒吧嗒,憋了两年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坐在台阶上,看着呢喃的万小东那张满是泪痕的脸,胸口发滞钝的涨疼的陶惟闭了闭眼,挡住眼底翻滚的阴郁,石杨石杨,狠狠攥了下拳头的陶惟深深吸了一口气。 站起身走到万小东身边拽起了万小东,抬起手臂用带着一丝老茧的手抹掉了万小东脸上的泪迹,“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啥也别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觉,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是冬季运动会,就在咱h省比赛,这次不是有你吗,要回家了,咱好好歇歇,缓过劲在父老乡亲面前好好比赛,娘可是来信儿了,咱大王屯的老少爷们都去,就是石教练都会去,你也不乐意在咱大王屯的老少爷们面前丢磕碜吧?” 拉下陶惟的手,抹了把脸的万小东笑了,虽然笑容依然有点苦涩,但或许是终于宣泄了心中的憋闷,万小东特有的憨笑又回来了,用力点点头,“俺知道,俺可不能给俺娘丢人,再说了,俺教练说了,俺是主力,咋能不去哪,还是在咱自己家门口,俺是一定要去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