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间。 桃花居, 前厅内。 谢年华侧躺在榻上,脸上敷着天启第一款手工面膜。此面膜的制作者——谢云曦正暴殄天物的研磨着极品珍珠。 一旁, 安颜则在捣鼓新鲜的玫瑰花瓣, 碾压花汁之余,她还时不时看几眼谢年华脸上的糊状面膜。 当然“面膜”这词她也是头一次听说,头一次见。按照他们三郎君的说法, 这东西敷在脸上, 待自然干透,自可润养脸颊, 美白肌肤。 作为第一个享受面膜的人, 谢年华心中亦是半信半疑。 虽说, 谢云曦信誓旦旦地保证, 必让她在三日后的乞巧节重新焕发容光, 可他们毕竟不是“相亲相爱”的姐弟, 谁知道这会不会是坑姐的新招数呢。 “三郎,这糊糊……不,这面膜什么时候才能从脸上拿掉啊?”谢年华敷着面膜不好张嘴说话, 只能含糊着一边询问, 一边伸手试探着触碰。 谢云曦用纱网筛选着碾压成粉末的珍珠, 闻言, 他本能抬头看向谢年华, 见她正要摸脸, 立即出声阻止, “二姐,别用手碰,等干透了, 便可洗净看到效果, 你急什么啊。” ——这事关脸面的事,自然急啊。 谢年华心中腹论着,但手还是听话放了下去。不过,她手是安分了,却不代表她人就会安分下来。 趁着谢云曦低头筛选珍珠粉的时候,她暗戳戳的侧过脑袋,抿了几下唇,品尝了一番嘴角边的“面膜”——牛奶和蜂蜜混合调制而成的糊糊,你还别说,这味道其实还挺不错的,要是能再加些芝麻,必定更加美味香醇。 谢年华舔了舔舌头,含糊着说道:“安颜啊,我突然有点饿了,你把刚刚三郎用剩的那碗面膜糊糊拿过来,喂我垫垫肚子呗。” 听到这话,安颜抬头看她,结果刚一看去,便发现她家二姑娘嘴角边那明显少了一圈的面膜。一时,她竟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 纠结之余,她只好向谢云曦投以求助的目光。 当然,吃面膜这话,谢云曦自然也听到了,他对着安颜,无奈叹道:“她要吃就给她吃呗,免得你家二姑娘把脸上的都给舔完了。” ——艾玛,这敷面膜敷的,还能吃到肚子里的,哎,也就他二姐了吧? 谢云曦揉了揉眉心,只觉这厅里,老的小的就没一个靠谱的。 要说这厅内,小的自然是指谢年华,至于老的,那便是谢齐和沈乐这对难兄难弟了。 昨日,谢云曦几人逃走后,谢宅便没安生过,从夕阳落山头闹到夜深三更休。 然而,就在谢齐和沈乐以为这又追又打,折腾一夜后,谢朗就算没有消气,但好歹也算出了些怨气,总不至于把他们扫地出门。 特别是谢齐,作为“从犯”,“帮凶”,他自觉自己最多是罚一顿打,抄几遍家法之类的,回头再说些软话,也该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了吧。 ——毕竟谢朗对谢王氏和谢言氏,那可是半句重话也没说,还特别宽宏大量,善解人意的为她们找好了台阶。 可,天不随人愿,心多是偏长。 想起一早被谢朗踹出家门的悲惨场面,谢齐亦是忧伤。 他小心地揉了揉自己那碎成八瓣屁股,心中嗷嗷吼着:呜呜呜,大哥实在太双标了,明明大嫂和我夫人也都是帮凶,为什么最后清算的却只有他一人——太偏心,太不公平了。 “嘤嘤嘤,沈弟啊,你说我大哥他是不是他过分了,小时候,我和阿闵一起闯祸,他也总是这般,对阿闵就好似四月春风,对我却如腊月寒风,这次更惨,哎哟,我的屁股哟……” 说到伤心处,谢齐情绪一激动,屁股一抬,昨日鸡毛掸子残留的酸爽直直地冲向脑门。 其实,刚开始他只是假装卖惨,但这会儿说着说着,想着想着,假惨还真就变真惨。 回忆过往种种,谢齐悲从心来。抬头瞥了谢云曦一眼,却发现他这好侄儿依然不动如风,半点要理会的意思都没有。 惨叫无人应,谢齐只能无奈捂着屁股,小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