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耷拉着脑袋不停的抽着烟卷,两个眉头紧锁,脸沉得跟一盆水似的。 袁广发的媳妇毕素琴则领着两个闺女,坐在那十五瓦的灯泡底下糊着信封,纸板和浆糊铺了半炕。 一家人谁都没有说话,耳边只听见屋外的寒风,努力地想要钻进窗户所发出的“呜呜”的尖叫声。 昏暗的灯光,让本来就取暖不足的平房显得更加阴冷。总共就十多平米的小屋,房顶的天棚是用塑料布吊着的,大概由于夏天漏雨的原因,塑料布的中间塌了不少,更显得屋里的气氛异常的压抑。如果不是袁广发抽烟抽得烟雾缭绕的,屋里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似的,到处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感觉。 “哼,没出息的东西!一个农村闺女就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他也不想想,娶了这么个媳妇回来,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突然,袁广发用粗壮的巴掌啪的一声拍了一下炕桌,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道突兀的低吼,还有那啪的一声响,震得灯泡底下那几个糊信封的女人一愣,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 毕素琴见袁广发终于发表意见了,也放下手中的活计,絮絮叨叨起来。 “可不是咋的,她不光是农村的,她那个老娘还是个劳改犯!就这样的人家养出的闺女,能好到哪儿去呀?叫我说呀,咱们家振兴就是让她给迷住心窍了……老袁啊,你可得好好跟振兴说道说道,可不能叫他再糊涂下去了呀!要是真把那个女人娶进了家门,咱们家袁圆和袁丽将来的婚事还不得跟着受影响啊!” 袁圆听她妈这么一说,忙对袁广发说:“爸,我妈说的对!你们要是找个蹲监狱的农村妇女做亲家,咱们家往后就得叫人家看扁了,我跟我妹妹俩以后可咋找对象啊?就是即使能找到,那也得降好几个档次啊!” 袁丽倒没像她姐姐这么矫情,她看了一眼摆在炕头的那堆礼物,说:“爸,妈,姐,叫我看啊,这个霍春秋也不像你们说的那么糟糕,你看她上咱们家拿的这些礼物,我瞅着都挺贵重的,我哥不是说了吗,人家自己做过买卖,寒暑假还能上亲戚家的厂子里打工,赚钱的本事还挺行的,将来她要是跟我哥结了婚的话,备不住能把日子过好呢。” “好个屁啊!”毕素琴白愣了她闺女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别那么眼皮子瞎浅行不行?这么一点东西就把你给收买了?她做买卖也好,上亲戚家打工也罢,那都是她吃不上饭了,不得不去干的!你想想,她爹死了,她妈在监狱里呢,她哥又把家输得倾家荡产,家里一个大子儿都没有,她不出去干去吃啥喝啥?还能直脖等着饿死啊?” “再说了,我可没看出她有啥挣钱的本事,你瞅她穿那身衣裳吧,我看着都寒碜,要是她真有钱的话,她能穿那么破吗?谁有金子不知道往脸上贴呀?” 毕素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小秋,穿得土里土气的,一看就是农村出来的,根本上不了台面。可是他们不知道,其实小秋不是没钱,只是她节俭惯了,有钱也舍不得买好衣裳穿,人家小秋从打上首都到现在,连做买卖带在厂子里打工,都存下二三百块钱了…… 袁圆冷冷地说:“不管咋说,绝不能让我哥娶那个女的!要是你们说不听我哥的话,我就找那个女的去!告诉她别再缠着我哥了,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找几个人揍她一顿,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难而退!” “哎呀,你个死丫头,又整这流氓出了,你说,你是不是又跟那个吴波往一块堆凑合了?我可跟你说,吴波那小子就是个无赖,你要是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