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腊月很冷,小静跟市场上所有的小贩一样,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她穿着厚厚的大棉衣,头上戴着帽子,帽子外面还包着围巾,只露了一双眼睛,睫毛上挂了一层白霜,根本看不清她长什么样。 看到小姑娘被冻的跟个雪人似的,韩明秀心里暗暗生出几分赞许。 这年头,肯这么吃苦的姑娘委实不多了,就冲这姑娘能吃苦的劲儿,就足以证明大乱的眼光不错,没有看错人。 这姑娘,果然是个好的。 小静似乎被冻得思维都有些迟缓了,韩明秀问完价钱后,她半天才反应过来,才回答:“一块……二毛五一斤……” 回答的时候,她的牙齿似乎有点打战了,应该是神经都被冻木了。 韩明秀莞尔一笑,亲切地说:“你这些螃蟹大约还有多少?我想要包圆儿。” 小静一听韩明秀要包圆儿,眼睛一亮,精神也为之一振,说话比刚才顺溜多了:“真的吗?还有二十多斤呢,同志,您真的要包圆吗?” 韩明秀点点头,说:“真的!我都要了,只是这么多的螃蟹,我一个人拿不动,你能不能帮我送回家去?咱俩一人一半的拿。” “可以,您家住哪儿,远不远?要是不远的话,我一个人帮你拿就成。” “不远,两站地,咱们坐公共汽车回去就可以了。”韩明秀报了地址。 小静说:“我知道那儿,离这不远,我一个人拿就成了。” 韩明秀说:“还是一人一半的拿吧,不然被人(大乱)看见了,该说我剥削劳动人民了,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小静浅笑说:“行,那我称完了,咱俩一人一半的拿……” 这半篓螃蟹总共是二十六斤多一点,称完重量后,小静把这二十六斤多螃蟹分装在两个花篓里。算钱的时候,二十六斤多的螃蟹小静就算是二十六斤,一共是三十二块五毛钱,小静也把那五毛钱给抹了,只收了三十二块钱。 付过钱后,韩明秀跟小静一人背起一个花篓,小静又把称和一捆儿网兜以及一个小凳子都放在自己背着的那个花篓里,跟韩明秀一起走出了市场。 俩人一起步行着去了公共汽车站,大乱就鬼鬼祟祟的跟在他们后边,跟他们一起上了车,只是一个在车头,一个在车尾,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 一路上,韩明秀不停的跟小静唠嗑。通过交流,韩明秀发现,小静是一个谈吐得体,思维清晰,文雅细腻,不卑不亢的女孩子。 便是对着韩明秀这样的大客户,她也丝毫没表现出讨好和巴结的样子,一言一行都非常的得体,让韩明秀都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到了高大爷家,小静把背上的花篓卸下来,韩明秀让阿姨把两个花蒌里的螃蟹倒出来,顺便泡两杯热茶来。 小静在外面站了一天,肯定都冻僵了,韩明秀想请她喝杯热茶,叫她暖和暖和身子。 喝茶的时候,小静解下来包在脑袋上的围巾,摘掉了帽子,露出那张姣好的面容来。 这孩子长得非常清秀淡雅,虽然不是韩明秀的那种娇艳美丽的美,但也非常好看。 她的五官哪里都不突出,但是结合在一起看着就非常舒服,非常干净,一看就有一种人淡如菊的感觉。 清姿绰约,淡雅如菊,坐下的时候也是脊背挺直,双腿并拢。喝茶时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并没有因为又渴又冷而牛饮。 这姑娘,举手投足间都优雅从容,透露出良好的教养,一点儿都不像是卖菜小贩子家的闺女,倒很像过去书香世家调教出来的千金。 韩明秀一边打量着她,一边为大乱暗暗地感到着急。 凭心而论,如此优秀的女孩,大乱确实配不上人家。 大乱虽然心地不错,可并没有什么应人的地方,跟小静比起来,俩人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只是,人都有护短的心理,便是知道大乱配不上人家,韩明秀还是希望能尽量试一试。 不管怎么说,大乱是她弟弟,他还是希望大乱能够得到他期待的幸福。 再者,大乱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虽然不定性,但品行还是可以肯定的,绝对是个三观正的孩子。小静要是真的跟大乱走到了一起,便是无法志同道合,大乱也绝不会叫她受一点委屈…… 喝茶的时候,小静无意间瞥见茶几上放着一本英文版的《傲慢与偏见》,便浅笑说:“这本书是你看的吗?真巧,我也很喜欢这本书。” 韩明秀说:“喜欢这本书的人,一般都是浪漫的女同志,都梦想着能像伊丽莎白一样遇到一个属于自己的达西。” 小静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镇定的说:“是啊,哪个女生会不希望自己嫁给一个优秀的男生呢?” 闻言,韩明秀默默的在心里为大乱点了一排蜡烛。 大乱和达西先生之间的差距,不光是精神上物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