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罚他,也该将他定为玷污之罪,如若属实,这是重罪。 但她昨晚询问楼百尺,她说十辰只是将她手腕扣在桌上,什么也没做,身子甚至与她隔着距离。 她的衣裳是自己挣扎扭动时弄乱的,至于十辰的衣领为何凌乱,楼百尺却不知:“我没看见他拽衣裳,当我喊叫时,才发现他的领口松动。” 而十辰的回答只有那一句‘尊上不愿与我同房’,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要么他心里有愧,说不出口。要么他心里有气,真想做些什么,却最终没法下手? 不论原因如何,初意不想再深究。只等废妃一事落定,再不淌这男男女女的深水。 淮舟的话将她问住:“主上想要大家信服,却又要为他编造个理由否决他的罪过,这不自相矛盾?” 她沉吟道:“你以为该如何罚他?” 淮舟捋捋胡须,道:“主上念及王妃的恩和情,不愿将他昨夜所作所为据实谓与众人,微臣理解。但这罪他还是得受。以往宫内有不可声张的犯人,皆由祭司带去私罚。依臣之见,这次也由祭司裁定吧。” 初意只好听取他的意见,先将祭司请来。 * 祭司建议将十辰关入魔宫东隅的骨岩峰,洞窟内供奉着一枚可吸□□元的噬灵珠。 关个十日,元气大伤。关半个月,功力尽废。倘或超过一个月,筋脉尽断,随时顷命。 听着格外惊悚,但祭司说小作惩戒,六日即可,初意才勉强同意。 她哪里晓得,从建议召女侍入宫开始,淮舟便一步步设好局,只等将她骗至骨岩峰,用魔尊掌心的鲜血打开石门。 里头根本没有噬灵珠,而是初代魔尊长顺死后,尸骨灵力凝聚而成的骨灵珠。 *** 次日,初意与祭司来到骨岩峰。 等将厚重的石门打开后,初意正要抬步进入。 “主上且慢!”箬无将她喊住,道:“力量越强,越容易受到噬灵珠的侵袭。主上暂且留步此处,我将他带进去。” 初意即刻止住步。她与魔体重新融合不久,倘或进去,遭噬灵珠吸食灵力,只怕会导致魂魄与魔体之间再出差错。 这洞窟,她去不得。 初意侧过身,瞥向自始至终沉默的十辰。 这几日他一直如此,淡漠得有些不寻常。哪怕她昨日告诉他,受罚后就得马上离开魔宫,永远不能再踏入宫门,他也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神色不见懊悔和内疚,也没有不服和慌张,就连听到自己要被废黜后应该有的伤心欲绝也没有。 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怕吗?”初意尚未思考,脱口问出。 说完,便暗暗咬住舌尖。都这时候了,她还关心他害不害怕,吃不吃得了里头的苦。 十辰一怔,只是将她睇着。 瞧这冷淡的样子……初意再不管他,转身离开。 看着她大步流星的背影,十辰也突然开口:“我若说怕,尊上会带我离开这里吗?” 这话刹那喊住初意的脚步。 旁边的箬无也不由诧异。按照计划,主上本该直接进入洞窟,却转头问‘魔尊’能不能带他走? 军师可没说主上要在这里演一场央求原谅的戏码。 箬无只怕计划生变,扯着十辰的袖口往里走。哪晓得他双足似扎了根,半点都拽不动。 “主上...…”箬无压着嗓子。 十辰未作理会,只是默然看着前方还未回头的初意。 等她总算回过身,却是问:“你可是认错?” 这句话,就像冷冬腊月的丽水潭,兜头浇下,令他瞬间清醒。 而正等待回音的初意,却见他掉转头,随祭司踏入洞内。看来他宁愿受苦遭罪,也不愿认错。 初意心头窜出无名火,将袖恼然一甩,御风离开骨岩峰。 *** 洞窟内,二人沿着通道往里走。 “她方才若准主上离开,主上真就走?”箬无突然问道。 十辰的视线定在前方,一句淡淡的:“也许...”逸出唇边。 也许跟她走?也许不会? 箬无不是淮舟,实在猜不准他半句话要表明的意思,也没敢继续追问。 少时,两人行至一间半圆拱形洞屋,里头供奉着历代魔尊的牌位。 再往内走,有道旋转阶梯,走过十二道阶梯,便来到一处四面平整的空间。东西南北墙体各嵌一枚夜明珠,将空间照得明亮。 中央凹陷处内置一口暗红铁木棺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