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落水导致的低温性昏迷,我这里有两盒消炎药,先喂他吃一点。看看早上能不能把体温降下去。” 话是这么说,但张蕾的语气已经表达出一种不乐观的态度。 白玲连忙去取来杯子倒了水,帮着把燕桑榆扶起来让张蕾喂了药,小心翼翼的问道:“只吃药能行吗?” 张蕾打了个哈欠,“明天早上退不了烧,你们要是有条件,愿意打针可以吊个针。好一点的药实话说我们医院没有。 你们要是能找到关系就趁早去找找关系。他这个烧不退下来迟早出大事。有几种药你们要是能弄到可能还有点希望。” 这几种药都是比较珍贵的药物,不仅价格昂贵,数量稀少,一般只有军区大医院才有库存。 这地方的人不是不生病,一般生点小病就靠卫生员给点药扛过去,大病挨到挨不住才上医院瞧一瞧。 可说实话,这地方偏远,医疗条件比不得一些大城镇,重病来了也没什么用。 张蕾理智上并不认为这两个年轻人能够搞到单子上的药,但感情上出于同情还是写了一张药品的单子递给白玲。 因为她觉得这个女孩看起来比那个男人要更体面一点,而且漂亮女孩总是会有更多的门路和希望。 燕苍梧想要去拿但白玲已经先他一步,只好退回来默默拉上了燕桑榆的被子。 张蕾放下笔,拿着煤油灯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我先睡了。明天还要上班。你们两位自便吧。” 房间里黑漆漆的,已经是深夜了,但同处一间房里的两个人谁也没有睡意。 白玲捏着手里的单子,心乱如麻。 之前她一直想不明白的那两个问题,书中为什么没有关于燕桑榆的只言片语?燕苍梧为什么会去河边? 似乎在这一刻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燕苍梧在燕桑榆的床边坐了很长时间,白玲无从得知他此刻的心情。 但燕桑榆是他亲自养大的孩子,别说是燕苍梧这个亲哥,就是和燕桑榆仅仅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的她此刻心里也十分难受。 黑暗中只能听见几道呼吸声,不知道何时起,其中一道呼吸声变得忽轻忽重。 是燕苍梧在哭? 白玲看向他的方向,但这里没有灯,月光也透不进来,她看不清燕苍梧的脸,只能看见他的轮廓。 一个佝偻着腰,瘦削而沉默的剪影。 那个剪影忽然动了起来,他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住。 白玲抬起头思索着要怎么安慰他,在生死面前所有话语的安慰恐怕都显得太轻飘飘。 她想,自己应该告诉他,她会在天一亮就去打电话,给白西瀚打电话,去找团长,找崔政委,一定能搞来好药。 桑榆会没事的,他会被治好,一切都会好起来。 没料到,她抬起头的那一刻,眼前的人影直直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他们的视线此刻终于齐平,白玲得以看见他的脸,看见那双蔚蓝如海一般的双眼中闪动的泪光。 她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别这样,快起来。” “白知青。” 他的声音很低,似乎开口是一件很难以启齿的事情。 但他还是看着白玲说了下去,“我知道这样做很无理取闹。但我不知道还能求谁。只能求求你,求你帮我救救桑榆。只要能救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做。” 白玲没办法把燕苍梧从地上提起来,他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