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民再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此时的他只觉得全身都忍不住的疼,虽没有伤及根本的伤势。但此时的他浑身上下被包的如同木乃伊一般,遍布全身的大小伤口不知有多少。 武安民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阵阵喊杀之声,心中升起阵阵不忍,转瞬这不忍又被局势的紧张与危及取代。 慈不掌兵! 这四个字不住的在他脑海中重复,他在努力的自己安慰自己。 武安民打起精神,用力的甩了甩脑袋,走入了议事大帐内,此时房家兄弟正在吃着早餐,房玄龄则紧紧盯着沙盘,在思考着什么。 见他进来,房遗直道:“昨夜到现在,我们攻势一刻未停,虽然损失比起敌军大上一些,但先奔溃的一定是夏侯渊!” 房玄龄抬起头道:“根据昨日俘虏的曹军所说,城中原本守军五万,后由曹彰典韦等人又带来一万人马,共计六万。但其中的一半已在昨夜城外之战中被消灭殆尽。现在城中满打满算,不过两万多人,我军三面强攻,且可分批替换,敌军则需要无时无刻的在高度紧张的情绪中惶惶度日。若我军维持现在的攻势,却有机会在十日内攻下济阴。只是......” 武安民道:“房先生但说无妨。” 房玄龄道:“只是这样的损伤实在太大,是否得不偿失?我仍认为,先前定下的三月破城,最为稳妥。” 武安民见他看着自己,知道是要一个答案,武安民却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说自己知道历史,袁绍会在一个月内被曹操大破于官渡?所以现在时间极为紧迫?武安民只得缓缓道:“因我见了郭嘉,他的样子让我觉得,袁绍会连一个月都顶不住。” 房玄龄道:“这也可能是郭嘉的疑兵之计,意在让我们丧失冷静,掉入陷阱之中。” 武安民点头道:“房军师说得有理,只是安民这次更想相信他说的,但又没有任何证据,军师可否信我一次。” 房玄龄见他说的肯定,也不再劝他,只是淡淡道:“我只是提出建议,最后如何决断,自然还是看安民的,既然安民决定,我除了全力辅助之外,不会再有其他心思。” 武安民感动无比,动容道:“多谢房军师。” 此时门外侍卫端着饭菜进来,武安民一把接过,胡乱扒了几口道:“我现在便去东门,士兵们分做三组,咱们便只能分为两组辛苦一下了。” 说罢出门策马飞奔而去,要将柯毕换下。 房家二子看向自己的父亲,房玄龄无奈摇摇头道:“你们两个也快些去休息吧,待晚上去把子义与公孙康换回。” 整个济阴城便在这等一刻不停,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连番冲击下,进入了最为惨烈无情的攻防血战之中,城中的士兵不愧为夏侯渊最为精锐的老兵,一个个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虽然青州军数倍于自己,但从头至尾,没有一人想过要从西门逃生,亦无一人关心或嫉妒守在西门的那三千人,只是尽忠职守,孜孜不倦的完成着分配给自己的任务,一丝不苟,无论想从城下爬上来的是普通的士兵还是低级军官,又甚至是武安民太史慈等这些高级将领,都会被他们一视同仁,疯狂的用自己的生命与一切,将敌人重新赶回城下,仿佛城墙之上,便是他们要守护的一切,城墙之上,便不容青州兵一丝一毫的踏足。 但人力终有用尽之时,两万余人几乎不眠不休,无人替代,时时刻刻都在高度的紧张与危险之中,已过了整整八日,八日中他们不知击退了敌人多少次进攻,不知有多少次武安民率人攻上城头,又被他们重新打了下去。 此时城内的守军已仅仅剩下一万出头,可谓损失极为惨重。但青州军的损失更是三倍于己。可说这七八日的疯狂之中,已有超过五万士兵,永远将生命留在了这异土他乡,再也回不去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