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初上的邯郸城,如今仍旧是安静无比,平静如昔。仿佛与樊城,徐州与邺城那三处战场不处在于同一个时空一般,百姓士兵进进出出,正在享受着寒冬刚去,那久违的温暖。 一阵烟尘忽然从地平线那边闪现出来,百余骑自南而来,渐渐漏出身影。 城墙上的士兵原本还在各自倚着墙边闲聊打屁,无所事事。 突然间其中一人站直了身子,指着远方那阵阵烟尘,啊啊的叫了起来。 “咚!咚!咚!咚!” 示警的钟声阵阵响起,转瞬间便传遍了整个邯郸。 城内的百姓反应的极快,就像之前无数次演练过的那样,收东西的收东西,朝家跑的朝家跑,关店门的关店门。 一时间虽然有些混乱和吵闹,但百姓们仍旧以这个时代近乎不可能的高速离开了街道和城内,避到了自己的家中。 同一时间,城内各大卫所和军营之中,各有数量不少的士兵跟随着将领出来,朝着鸣钟的城门奔去。 如今邯郸的管事人,也是如今走在最前迎向那百十骑的,居然正是被武安民派去屯田攒粮的公孙康! 武安民远远的便从马背上下来,一把搂住公孙康笑道:“老子偷摸摸在徐州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赶来,但愿贼人还没来及发动。” 公孙康笑道:“三日前的消息,邺城一切平稳,没有任何问题。兄弟们都已经急得憋出鸟来了,只等你来带领我们统领大局。” 武安民道:“哼,我倒要看看,这次都有谁会跳出来,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我早吩咐了两位先生,遇到险情不必硬抗在城内,以所有人员安全撤离为第一要素。在藏军谷的衣冠冢中与我们相见。” 两人正畅聊之中,城内突然跌跌撞撞的跑出一人,看装束乃是专管信鸽的锦衣卫,武安民皱起眉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个时候有加急的信鸽飞来,十有八九传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公孙康显然也是想到此处,跳下战马迎了上去,接过那火漆封闭的十分严密的信筒,递给了武安民。 武安民接过竹筒,心中的不安更盛了三分,这明显不是平静时期精心贴上,定是在混乱慌忙之中,快速绑好封上再由信鸽带出的。 武安民一把捏碎火漆,双目猛然间,瞪的浑圆,满脸尽是震惊与愧疚之色。 从邺城到城外的藏军谷,距离并没有多远,不过二十余里,可房玄龄等人一来缺少马匹,二来队伍中还有不少老弱妇孺,以至于走了整整一夜,也仍旧未能到达目的地。 背后的马蹄声,却已经是越来越大,眼看就要追上众人,可他们距离安全的谷口,却仍有一段距离。 房玄龄的面色变得越来越差,可哪怕一行人都是拼命的催促着自己的双腿,努力迈开步子,速度却仍旧没有什么显著的提升。 房遗爱此刻骑马从后方赶来道:“敌人距离我们已经不到一里,随时都能真正追上来,若我们不能退到谷中,将连与他们决一死战的资格都彻底失去!” 房玄龄握紧了拳头,突然抬头道:“房家所有人留下殿后与埋伏,其他人继续朝谷内移动!立刻马上!给我加快速度!” 刘伯温赶上道:“老房!你要干什么?” 房玄龄无比坚毅道:“为你们争取时间!老刘你不要再说了,你孤家寡人一个,根本就连殿后送死的资格都无。快走吧,记得告诉安民,这事不怪他,替我们报酬就可以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