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于登天,恐怕不等矛头转向外边,就自己私下开始吞自己人的好处了。如果没有贾思琪这样一个后辈,贾老太爷死就死了,大不了在九泉之下冷眼旁观自己的子女孙儿把这家闹得七零八落。从自己儿子在车祸中横死街头的时候,贾老太爷就已经有些心灰意冷,可毕竟自己孙女出落得亭亭玉立,又能找到夏渊这样一个如意郎君。自己如果不推一把,自己心头那坎也过不去。 想到这里,贾老太爷不由得回忆起当时贾思琪把庄稼汉一般的夏渊带会家里来的时候,自己是何等的反对贾思琪跟夏渊交往,甚至还因为这件事情跟贾思琪一年冷战隔离在家族事物之外,觉得这个孙女疯疯癫癫不懂家族的难处。然而只过了几年时光,夏渊就从一个普通的乡下小人物坐到今时今日的将军军衔,还兼着国安龙组的副职。蚂蚁成龙成象也不过如此。当贾思琪揽着夏渊进了老宅的门时,贾老太爷老花的眼睛终于看清楚了夏渊眼睛里的那股子狼一般的精光,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老了,看人还不如自己孙女精准。 可这不让贾老太爷难过,反而觉得这事儿是这些年最欣慰的事儿,从贾思琪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儿子的影子,一样的沉稳如磐石,疯疯癫癫只是她那股子小女子的小性子。如果再过几年,贾思琪真的带领着这一大家子人走下去,自己也就放心得多了。 被贾思琪敲着背的贾老太爷感觉舒服了一些,苍老满是皱纹的手握住贾思琪虽然年龄已经三十八,却依然晶莹如玉的手,有些可惜自己没能添上一个重孙子,但想想夏岚那张一如贾思琪小时候的样子,又暗暗自责自己重男轻女,抚摸着孙女的的手道:“以后还得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个人都老了,算算今年我都一百零一岁了,都已经过了老糊涂的年纪了,什么时候真糊涂都说不定。李家那边你跟建国处理去吧。等会儿他该来了。” 贾思琪笑了笑,道:“说什么呢,爷爷,你这身体好着呢。下次我们再来一圈麻将,我保证让你。” “没个正形,也不知道这性子学的谁的。”贾老太爷一瞪眼,“老大不小的人了,跟人……跟你家女儿似得。也不知道夏渊怎么就受得了你那股子气的。” “他敢!我不踹了他都算好了,老娘就算把夏渊往垃圾堆里甩,走出大院依然是风姿绰绰的万人迷,那些个小鲜肉不得跟苍蝇一样的缠着我。”贾思琪龇牙。 贾老太爷对贾思琪一贯的疯疯癫癫已经习惯,对这话没什么反响,倒是揶揄道,“那夏渊不得拿着枪追在人家屁股后面把他们都打成筛子。” “那是他的事儿,我管不着。”贾思琪听了大笑,想着夏渊身缠纱布显得像头狗熊一样躺在病床shang的样子,这倒不是医生认为夏渊有多严重的伤势给他弄成这样子,而是贾思琪一看夏渊那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放了心,那股子疯劲又上来了,悄悄拉着医生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硬是把夏渊裹成了木乃伊,吓得在隔壁床养病的一位老师长对着夏渊哭着说一些正当英年何止于此的话。 夏渊倒是真不敢反抗,只敢可怜兮兮地看着贾思琪。贾思琪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假惺惺地道:“老师长我去个洗手间。” 老师长看着贾思琪一贯开朗这次却梨花带雨的样子,更以为夏渊受了严重得不能再严重了的伤,恐怕还不如人家严铁生那个样,哭得更伤心了,趴在夏渊“木乃伊包装”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夏渊难受地一脸窘迫,安慰着老师长:“您别哭您别哭,你看你这鼻涕都流出来了。我给你纸,啊那里不方便擦那是纱布,唉别,这腿断了断了。老师长我真好着,您喝我媳妇煲的鸽子汤不,手艺不错,我几十年就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唉放心那黑色的是烧焦了的鸽子腿。放心不影响你生病,她压根就不知道放盐……” 在门外隔着玻璃偷看病房的贾思琪憋着一嘴坏笑,用眼睛瞥着夏渊求饶的眼神,使了个眼色,硬是不让夏渊从“木乃伊”里挣脱出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