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堆满笑脸道:“那你等着,我进去厨房给你下混沌去,你要是不嫌弃,我还有点冷饭,热热你放汤里吃。” “谢谢。”农民工再次感谢道,坐在椅子上的他,开始出神地看着这绵延不绝的雨,许久不来莫城,自己似乎又老了好多。这家店铺老板当年还只到自己的腰部,跟着他那位同样笑容真诚的父亲一起卖包子,他忘记了很多东西,但这里吃过一个包子,却仍然在他记忆里,在他胃里,渐渐发酵。 茫然一片的雨水落到地面,飘起一阵如烟如尘的水雾。雨中似乎有人向着这边走来。农民工微微奇怪地挑眉,似乎是在奇怪在这样的天气除了自己怎么还有人在雨中漫步,他把手中的黑伞挪了挪,免得这个人进店铺里避雨还得绕过自己这滴着水的黑伞,他的黑伞比起普通的雨伞要大不少,在这家小店铺里,竟是显得有些碍事。 “破军?”雨中那个人影在店铺面前,停下了脚步,竟然是一个十分清冷的女声。 农民工下意识地抬起头,皱眉看着雨中那窈窕的身影,看着她在雨中淋湿的长发,看着她那张不施粉黛却能在隐约光芒中展现出倾倒众生之态的脸颊。终于认出了她身上那一身因为被打湿而从原本的军旅变的如墨水一般黑的作战服。 “龙组?”农民工轻声道,“很久不见。” 廖晴站在雨中,皱眉地看着这个农民工样子的人,实在认不出这是黑水门掌门的首徒。黑水门的掌门亲传弟子都以北斗七星命名,而破军在北斗七星中代表的是杀伐,如果放在古代,能用这样称号的人,大多是军队敢死队的先锋将军,能孤军深入,与敌军争锋。 但此刻坐在店铺里的这个农民工粗糙的脸庞,看起来年龄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距离花甲之年,也不再是遥遥无期。而他身上因为大雨打湿了他的裤腿,更增添了几分颓唐之色,佝偻的脊背和他疲倦的眼神,又哪里像是一个能与他人死战争锋的人? “十几年前,我来莫城,跟你们有过一次碰面。当然,那一次跟我碰面的,还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农民工呼吸散漫,眼神里露出追忆之色,“严元帅的大威,到今天我仍然记忆犹新,而师父不听我的劝告,硬是要带着人下山。黑水门这一次惨遭屠杀,我也并不意外。” 廖晴摇了摇头,从大腿抽出银光四射的匕首:“我不是来找你叙旧的,你是破军吗?” “破军?”农民工抿着的嘴角有些干裂,他伸出舌头微微湿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嘴角微微露出嘲讽之色,“哪儿有什么破军,进了莫城,破军也只不过是一柄折断的戟,在严元帅的面前,这个名号也不过是笑谈罢了。” 廖晴沉思之后,换了一个说法:“你的名字。” 农民工低下头,佝偻着展露着他的卑微:“我的名字?”是啊,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呢?好像是姓陈?总之那也只是一个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名字,说出来,或许甚至都没有人在乎。那位老人带他进门派,收他做亲传弟子的时候,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人上人,他从来都只是个没什么出息的人。他喃喃,“我没有名字。从入了师父门下,我就把另外一个名字丢掉了。” 他抬头,有些疲倦地道:“你还是叫我破军吧。” 说完,他站了起来,有些颤巍巍地去伸手拿那柄靠着桌脚的黑伞,似乎是在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他触摸到了什么,稍微用力,手指的骨节在他的力量中微微发白,他粗糙的皮肤却依然如同多年被风浪侵蚀的礁石。 但他手依然坚定,伴随着一声脱出的声音,黑伞内部似乎有机械转动,而他竟然就这样,把黑伞的伞柄拔了出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