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寸地生出了自我意识,拒绝被割裂,并且迅速地愈合? “放松一些。”手术台上传来严铁生淡淡的声音,“我的身体恢复能力确实尚可,否则当年我不可能从那场战役中活着回来。可如果你们现在不把你们手头的事情做好,我会有些困扰。” 也许修行到了这种境界,疼痛和伤痕,都已经无法再阻挡严铁生要做的事情。他是天生就要踏上战场的人,而今,手指这一项最后的障碍也即将被他们所解开,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放出一头猛兽,而不是一位年岁已经逐渐在步入坟墓的老人。 “哦哦……”几个人听见这一声并不响亮宽慰声,仿佛耳边传来真真雷鸣,他们加快了手脚的动作,就连陈行之颤抖的手也稳定了几分。神经修复毕竟是一件极其精细的事情,如果他们不能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怕是对接下来的手术都会有所影响。 这场手术进行的时间非常短,如果换做他们对其他病人动辄几个小时的手术相比,这十分钟的手术时间实在算不得什么。可这仅仅十分钟的手术却着实给他们心中刻下了一个深刻的记忆。等到严铁生在承受完这场手术从手术台上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伸手到眼前,尝试地让自己的手指握了握。 “最好别动。”叶萧凌下意识地想要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神经虽然已经重新连接,可等它们重新长好仍然需要时间,所以他们那些经受了手术的志愿者才会在莫城第一人名医院长久地住院。 只是很快,他恨不得打一巴掌,看着严铁生成功地弯曲着手指,他猛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人,跟他们想象中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志愿者需要的漫长的恢复时间和复健运动,对于严铁生来说,只是一个笑话。而他的手能够在这之后自由活动,也是因为他手上根本没有伤口,甚至出血量也远远少于常人,他们甚至直接忽略掉了包扎这一项内容。 正当他暗自嘲笑自己的多事的时候,严铁生轻声说话了:“很不错。” 汪洋有些尴尬地回答:“那……当然……是不错的……对吧?”说了两句,他发现没有人响应,满脑子的震惊让没法细细地思考,所以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忍不住在后面加了一个对吧? 叶萧凌总算把自己那满心的“卧槽”给安抚了一些,他本以为今天最麻烦的事情是要帮助汪洋和林秋在手术后重新建立一下他们对于世界的三观和对修行者认知,可没有想到,今天他自己的三观也跟着被毁得连渣都不剩下。 不过,他现在脑子里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老单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人?甚至……更强? 严铁生从手术台上下来,伸手从盘子里拾起一团纯白无暇的酒精棉,轻轻地擦去自己手上那残留的一些血污,实际上,那点血迹很淡很淡,大部分都被他的伤口重新吸收了。那些相互重新“咬合”在一起的伤口,不仅仅只是愈合,同时里面更是伸出一些吸引力,让血液一点点重新被他们所吞噬。 严铁生站得笔直,手术台无影灯的光让他的身形似乎格外高大,仅仅只是他扔掉手中的酒精棉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叶萧凌却打了个寒噤,他感觉自己好像把什么可怕的东西放出来了,对于严铁生十年前的失败,他了解很少,可平日的严铁生是威严孤高,在今天,他却着实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他跟汪洋、林秋、陈行之相互交换眼神,他们也有同样胆战心惊的感觉,这个年迈的将军在恢复完全之后,总感觉他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 严铁生转过头,看向他们:“虽然我很想现在就请你们四位吃一顿饭,不过这会儿,外面有一位客人来了,我打算去见见他,你们也要跟着来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