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了叶萧凌在那一刻的痛苦,却不明白人到底是什么疾病,才会让叶萧凌几近站不住身体,而且,在几秒钟的时间里,为什么他又恢复如常了? 难道所谓的修行者,就是一个个都是怪胎?汪洋古怪地想。 叶萧凌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已经孤身一人走入争斗最核心的严铁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感觉不到严铁生身上的那股威势了,好像他刚刚的那些痛苦都仅仅只是他内心虚构的假象,化作一个用肥皂水吹出的泡沫,一触碰之间,嘭然把他炸回现实。 可他知道,刚才自己的感觉绝对不是假的,他切实地感觉到了,严铁生在那一瞬间展现出来的力量,至少自己在他面前,就如同一位孱弱的孩童。 “不过也不奇怪不是吗?”叶萧凌喃喃道。说到底,他本来就不可能是严铁生的对手,甚至再有十个他,也未必是严铁生正面的一合之敌。只是不知道那位破军,是不是有机会近得了这位老年元帅的身? “元帅。很久不见。”王昆仑目视着这位老人从他身边走过,看见他可以动弹的手指,心里一动,转头看向那远处高高耸立的电线塔。尽管从这边看过去,那上面只是有两个黑黑的影子,可是他知道,那上面有两个人,其中一位,就是跟他做了笔交易的端木长歌。原本与破军的一战并不属于他,但两人做了某种交换,回忆自己刚才出刀的那一瞬间的感受,他笑了笑,这会儿,他重新变回了那位儒雅的学者,在场的人却再没有人觉得这位“北方之虎”只是夸大其词。 而在这时候,破军沉默着,开始向前猛然地踏步,每一脚,他都如同要把地面跺碎一般,扬起无数沙尘。如果真的用放大镜去看他与地面接触的脚,就会发现,这些沙尘并不是地面上原本就有的,而是他一脚之中包含的震动,已经让混凝土的地面开始开裂。 黑色钢钎带着不详的光芒,真气在他的身体里疯狂运转,赤裸的上身上,血脉一瞬间膨胀到了极致,他什么都不想,只在乎自己刺出的这一下,是否能刺中面前那位老人,或者说……刺中他当年的惨败。 磅礴的真力在他身体已经掩盖不住,甚至因为知秋境界与天地之间的紧密联系,他的周身开始形成了一股天地灵气的气流,好像他整个人都化作了那根刚锥的一部分,带着所有的一切,哪怕撕裂自己也要拼一个胜字! 那股力量的气流不断地旋转,几乎形成了小型的飓风,让四周的人都感觉到了那股力量的喷发到底是何等可怕。 林兴瞳孔一缩,看着原地纹丝不动的严铁生,忍不住大喊道:“元帅……” 严铁生却轻轻地伸手,就这么理所应当地、轻而易举地,握住了那根钢钎。 破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连续在地上翻滚两圈,才终于稳住身体。只是当他刚刚抬头,他的鼻子却滴下血液来,之前他强大的愈合力似乎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效果,这些鲜血大颗大课地落在地上,化作一点点血色的花朵。 破军突然笑了。 他伸出手,做了一个传统的拱手礼节,低低地笑道:“谢谢。”而后伸手,从自己的裤袋里拿出一封信件,平稳地放在地上,仅仅只是这么点动作,他的眼睛里竟然也涌出鲜血来。 严铁生叹了口气:“何必要拿命换这一天?” 破军笑笑,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就此跪着。 死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