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沈闲撩开车窗上的布帘,车外极寒的风雪瞬间卷入车中。 马车在山坡停住,一名将军随侍左右,大声道,“太子妃,当日太子就是在此处跌入崖下,失去踪迹的。” 皮卡利落地跳下车来,小心搀扶沈闲下车,狂风怒吼,沈闲一下车就打了个寒战。 “我们已细细打探过,这个山谷只有一个入口,在洞察国境内,为重军把守,我们的人努力了几次,都未能混进去。” 沈闲点头,他裹紧大氅,面无表情地走到山崖边,崖下一片山岚缭绕,整个山上弥漫着不肯散去的血腥味,耳边只有狂风凄厉的吼声。 突然皮卡大吼一声,疾蹿上前,却只抓住一把空气,眼睁睁看着沈闲一跃而下,如一只白色的飞鸟直扑崖下而去。 “公子!!!” “太子妃!!!!” 却见崖底那抹白色的身影猛地一拧,竟然能牢牢抓住崖上的枯树,接连攀援跳跃,身怀六甲的身体如同一只矫健的轻猿一般,在陡直的悬崖上攀爬而下。 那随从而来的将军目瞪口呆,“久闻太子妃艺色双绝,如此功力,果然不同寻常!” 皮卡紧握双拳,突然觉得袖中有什么异物,抬袖一看,竟是一封书信,不知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封面为沈闲那苍劲有力的字体,信中寥寥数语,嘱咐皮卡随将军回营地,不须劳人寻找自己,此番若是能找到太子,则发耽美神教的焰火为号,彼时再来救援。 话说那沈闲利落地跃至崖底,后背抵在陡峭山石上大口喘息,北地苦寒,让他腹中胎儿十分不稳,适才竟狠踢他一脚,让他痛得差点坠落崖下。 手掌轻轻抚摸腹部,沈闲喘着粗气笑道,“不孝子,你若是再乱来,父亲怕是就要和你同赴黄泉了。” 待胎儿安静下来,沈闲环顾四周,在枯林之中运起内力,一声长啸从喉间而出,他内力雄厚,啸声悠远悲凉,若是石磊在此,必能听到啸声。 他停在原地,等了半柱香时间,寂静的山谷只有积雪被震落的簌簌声,没有任何回应。 不禁心底一凉,难道……难道…… 他不信! 沈闲猛地一跃而起,笨重的身子轻如飞鹞,脚尖不时落在枯枝树梢,轻巧而迅疾地往前奔去,习武之人目光如炬,他瞪大眼睛,拼命扫过山谷每一处角落,都没有石磊的痕迹。 灭顶的悲凉铺天盖地袭来,沈闲落在一棵枯树之下,闭上了眼睛,“石郎,你在哪里……” 突然他身体往旁边一闪,一枝长羽箭带着响哨而来,他倏地跳起,直扑崖上而去,前方山谷一阵马蹄杂响,一队洞察骑兵疾驰而来,箭阵暴风骤雨般落下,他腰肌一动,长剑自行跳出,他一把握紧长剑,反手一剑,剑势如虹,仿佛有万树梨花在剑尖绽开,射来的长箭全部被打落。 他抓紧崖上一个枯枝,刚要拧腰离开,突然一个阴柔的男声惊喜大叫,“这剑法……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是万受无疆剑!沈闲,是你?” 沈闲提身一纵,落在一块巨石上,横剑护于腹前,回身望去,不禁愣住,“喜鹊皇子?” “阿闲,是我!”喜鹊翻身下马,将马缰扔给副将,纵身一跃,灵活地攀住崖边枯树,黑色的身影如夜鸦一般纵上悬崖,飞快地到了沈闲脚下不远处,喜上眉梢,“阿闲,我终于又见到你了,阿闲,我太高兴了!” “止步!”沈闲低喝,防备地看着他,漠然道,“喜鹊皇子,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