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阴郁着一张俊美的面容咬牙道:“妈妈,为了废掉齐修远我前些时日可没少下狠功夫,没想到还是让他幸运的逃过了一劫,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跟齐修远这样的贱种根本就没必要玩什么花样,单单只要做到一点就足够了!” “……”姜妈妈只是个困在后宅的仆婢,眼界狭隘而逼仄,如今眼瞅着自家含在口里怕化,捧在手心里怕摔的骄傲小少爷让那个曾经被他踩在脚底尽情践踏的野种磋磨成这副癫狂模样,哪里舍得下心,听齐修玮这么一说,面上就不由自主显出几分意动的神色来。 齐修玮一直都知道姜妈妈在他母亲心里的分量,也清楚她绝对能耐助自己一臂之力,只见他转了转眼珠,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阿娘为了顾全大局,一直都叫我冷静,让我忍、忍、忍,”齐修玮一脚将一张红木雕花圆杌踹飞,“可是我真的忍不下去了!” “少爷……”姜妈妈难受的看着她仿佛困兽一样的绝望少爷。 齐修玮拿手盖住自己的面孔,语不成声地继续述着愁肠,“妈妈,我真的快要被齐修远那个贱种逼疯了……只要想到他一个卑微下贱的庶子却因为能够修炼而踩在我头上做了这偌大齐家的家主!只要想到我的诩哥儿从此要跪伏在他儿子的脚下唯他儿子马首是瞻,我就恨得发狂——妈妈,你说!你说我如何忍得下这口恶气?!你说!我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儿子被我这个阿爹连累,从嫡孙正统变成所谓的分支长子?!” 齐修玮的高声迭问让姜妈妈无言以对。 她望着眼眶湿红仇恨的齐修玮,咬咬牙道:“少爷,您要真有什么好主意就给老奴说道说道吧……只要可行,老奴哪怕是豁出自己这条老命,也要让少爷您如愿以偿!” 不管怎么说,她小心翼翼服侍着长大的小少爷都不能让一个贱婢通房的儿子随意糟蹋! 齐修玮见自己唱念做打终于撬开了姜妈妈的口不由得心下也是一松——如今的他外表光鲜里子却已经糟糕的一塌糊涂,早没了曾经的一呼百应。 眼下只不过是凭借着他母亲齐姜氏的面子和一点老本艰难度日。族人们也尽皆知晓他早没了投资的本钱,哪里还肯为他卖命? 特别是大家发现他的父亲从京城回来后一直都没有召见他……那些趋炎附势的王八蛋就更不把他当人看了! 想到自己这些时日遭受的种种屈辱,和那些王八蛋听到齐修远那个狗东西连带着他那个婆娘被半路灭杀后的难以置信和如丧考妣,齐修玮就痛快的厉害,只恨不能现在就听到那狗东西的死讯——假若这事儿真的办成了,他绝不会吝啬去齐修远那个狗杂种的坟前掉几滴鳄鱼的眼泪。 越想越觉得心怀大畅的齐修玮把紧紧遮捂着面孔的手拿下来,喉结几番滑动后,颤声道:“妈妈真愿意帮我?您就不怕我阿娘事后知道了找您大发雷霆吗?” 姜妈妈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家小少爷这副患得患失的可怜模样,连忙边保证边替自家小小姐在她同样从小疼到大的小少爷面前描补,“还请少爷把心放回肚子里,千万别误会夫人,她是最心疼你的人,若不是有着重重顾虑,她哪里舍得让少爷您受委屈?!夫人对老奴一直都体恤有加,就算老奴真做了什么不得她心意的事情她也不会多怎么生气的。” 对于这一点姜妈妈是很有把握的,虽然她从不在自家小小姐面前拿乔作态,但百川府谁人不知齐姜氏有多看重姜妈妈这个看着她长大又跟着她陪房到齐家的奶妈妈。 齐修玮闻言用充满感激的眼神看着姜妈妈。 姜妈妈催促他问他到底有个什么章程,赶紧说出来合计合计。 齐修玮眼底有狠辣一闪而过,他靠近姜妈妈那张皱成橘子皮的老脸,阴声道:“妈妈,这一次我们就好好的跟那贱种玩一回什么叫釜底抽薪!”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刻的百川府城郊—— 坐在马车里的秦臻一面伸手掀开车帘,一面用不解的眼神望着她看似闲适实际上却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紧绷气息的丈夫问道:“相公,你怎么突然让马车停下来了?” 齐修远安抚的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脸上露出一个冷漠而残酷的笑,“如果为夫没有猜错的话,再过不久,我的好兄长就要迫不及待的派人给我送来一份大礼了。” “什么?!”秦臻猛然直起了腰背,动作快的险些让额头碰了马车顶棚。 齐修远见妻子惊吓至此,连忙一把将她捞入自己怀中抱了,才冷着声音道:“我与他早成不死不休之局,他怎么可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放任我们离去?这和放虎归山又有什么区别。” “……相公,你的意思……你的意思齐修玮会派人来伏击我们?!”秦臻的声线因为难以置信而拔得极高——没开玩笑吧?!他们没找他算账就不错了,他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