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让脸颊的伤痕还肿着,裴峥伸手去摸了摸,有些发烫。 他讪讪地收回手指,竟感到一阵心虚。 早知道下手轻些了。 等把裴让的伤口都处理好,给他又用酒精擦了遍手脚,忙完这一切把人睡衣重新扣好,再拉一拉被子。 裴峥起身时感觉到汗又下来一趟,浑身又冷又热的,赶紧把医药箱收了,只留下了酒精和棉签,而后去浴室冲了个澡。 洗完看一看时间,凌晨三点五十分。 得,这觉是没法睡了。 裴峥打了个哈欠,推门进了裴让的房间,打算给他再擦擦酒精,把体温降下来。 因为正病着,裴让睡得很沉,姿势都没变过。 这会儿倒有点乖。 裴峥又伸手去抚了抚他侧脸的伤痕,指尖往上游走,轻触到他的眼睫。 裴让的眼睫是湿的。 做噩梦了? * 裴让没做什么梦。 他睡得昏天黑地,似乎这样身上的难受会减轻一些。 最后是被热醒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脑子懵懵地劝阻:不要睁开眼,继续睡。 万一睁开眼他还在野地里睡着,那还不如继续装死不去面对这个事实。 可身体各处都已慢慢苏醒,包括他身上伤口的疼痛,他无奈地被迫睁眼,看见的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外边天已大亮,天光透过浅色窗帘温温柔柔地洒进房间。 他嗅到自己身上酒精的味道,再抬眼,床头柜上放着的是酒精棉签。 他被捡回来了,伤口也被处理过了。 裴让鼻子有些发酸,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他装睡都来不及,便听见裴峥的声音漫过来:“睡醒了?” 说不上多温柔,和平常一样没啥情绪。 裴让就缩在被子里,猫儿似的哼了声:“嗯。” 裴峥似没听见,他径直走过来坐裴让床边,没动手掀被子,只说:“醒了就起来量个体温。” 裴让悄声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哪怕头有些发晕,依旧听话地撑坐起来。 视线还没晃到裴峥脸上,就被裴峥拉进怀里,他迷糊糊地抬了眼,感觉到背后的伤口发疼。 裴峥已经解开他睡衣领口的扣子,利落地将温度计塞到他腋下,而后将他衣领拢一拢,就把他搂怀里。 裴让得以抬眼将视线停留在裴峥脸上,瞥见他眼底的乌青,和淡漠面容上丝丝的不耐烦。 不耐烦的话我自己量体温就行了,裴让心里叹气,还有别把我搂那么紧,背疼。 当然他是敢疼不敢言,好容易把体温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