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自己苍白的脸色犯愁,伸手搓半天也搓不红,最后还是放弃了,默默背上包出了门。 到图书馆的时候他已经在了,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似乎在写论文,看起来特别忙。 她想了想,觉得贸然上前打扰不太妥当,于是就坐在旁边等,打算等他发现她然后主动提还伞的事;这也容易,借本书翻翻就能打发时间了,只是人在低烧时精神总不会太好,那天下午她一直提不起劲儿、头也晕晕的,后来身上还一阵一阵的冷,等了没有半个小时就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还是他叫醒她的。 那是下午四点钟,秋末冬初罕见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窗子照进来,橘调的色彩总会更容易让人感到温暖;他就站在她身边弯着腰看她、眉头微微皱着,一只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一种关切的姿态。 “你发烧了?” 他问,声音和气息都离得很近,把她的思绪搅成一团浆糊。 “……嗯?” 她又不会说话了。 “去校医院看一下吧,”他的眉皱得更紧了一些,“然后回寝室休息。” 脑子依然不转,她懵得来不及回答。 “很不舒服?”他的腰弯得更低了一些,“站不起来?” 哪有那么夸张? 只是低烧而已。 她回过了神,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似乎想要向他证明自己一切都好,还画蛇添足地解释:“没、没关系的……” 又成了小结巴。 他“嗯”了一声、好像放心了一点,看着她站起来收拾好书包,又侧身示意她从位子里出来,说:“那走吧。” ——这是要陪她一起去校医院的意思么? ……她忽然觉得自己晕得更厉害了。 校医院离图书馆不太远,基本只能算个摆设,唯二的作用就是开药和开转诊单,空荡荡的小楼里就坐着几个值班医生,冷清得很。 她就是着凉发个低烧、其实也不用看的,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心里又想跟他一起多呆一会儿……他还去挂号处帮她做了登记,好像他们是关系很近的朋友,让她忍不住偷偷觉得自己赚了大便宜。 “右转第二间,”他拿着挂号单回到她身边,“门诊就可以。” 她愣愣地点头、都听他安排,不声不响地跟着他在安静幽深的走廊里走,转进门诊室看见里面坐着一位女医生,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吧,正在用办公电话跟人聊天,看见他们进来了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谁看病?”对方语速很快地问。 尹孟熙正要回答,却先听到肖至说了一个“她”,接着又示意她到医生旁边坐下,就像……是她的监护人。 她的脸悄悄地红了,顺着他的意思过去坐,医生已经在问她:“哪里不舒服?” 她很老实,就回答:“头晕,嗓子有点疼,可能是发低烧……” 医生看了她一眼,顺手拿起电子温度计在她额头前“滴”了一下,特别快。 “三十八度一,”她在病历上龙飞凤舞地记录,“给你开个退烧药和感冒药,退烧药一天一片,感冒药一次两片,一天三次。” 说完,又熟练地追问:“要开请假条么?” 也是看多了学生翘课补条子的套路了。 “不用的,”尹孟熙赶紧摇头,又下意识地看了肖至一眼,不自觉就解释了一句,“我从来不翘课也不请假……” ……什么鬼。 为什么要说这个啊。 她局促地捏紧了自己的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奇怪,接着听到医生“嗯”了一声,随后要把开药单递给她,并嘱咐:“去前面付款,报销流程你们辅导员都说过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