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歌,我没事,这样挺好,真的,挺好的!” 即使心底的钝痛层层刺骨,方晓染苍白如雪的小脸上,依然蕴含一抹看开了的豁然微笑。 可是那笑容被萧欢歌看在眼里,就觉得她是在强颜欢笑,想要安慰,却也心知肚明任何安慰的话,对于此刻的方晓染来说,都是苍白无力的。 每个人受到了伤痛,都只能由自己承受下来一点点在心底消化,谁也没有办法感同身受那种血肉寸寸撕裂的痛苦,更没有办法帮忙承担一些。 就好比受到萧景逸残忍鞭虐的她,除了自己咬牙扛住,慢慢地把伤痛交给时间去淡化,没有人能够帮上她的忙。 “染染,念着宝儿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过就是失去了一个男人而已,走了个沈梓川,你将会收获到一大片的男人。比如,我堂哥,他可是对你一片真情痴心不改,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他?” “欢歌,以后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我和景城,真要有点什么,早就发生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呢? 我现在拖着宝儿,肚子里还揣了一个,配不上景城,他很好,值得更好的女人真心相待。” 说了这么一些话,方晓染的精神渐渐有点萎靡疲倦,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发出了很轻微的呼吸声。 伤口太疼了,疼得她都不敢用力呼吸,稍微用力一点,就仿佛牵扯到身体的五脏六腑,甚至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疼得她撕心裂肺。 没多久,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却睡得不太踏实。 眉眼深锁,一双细细的长眉,蹙得很紧,但她的双手,依然呈现着保护的姿势,牢牢地护住了微微凸起的肚子。 哪怕在奄奄昏睡中,她的潜意识里,依然是对孩子全心全意地保护。 萧欢歌静静地瞧着这一幕,心头苦涩。 染染虽然在沈梓川的感情上一步步退让再退让,姿态低到了尘埃,可她却一直是个很好的妈妈,不管是对待方宝儿,还是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宝宝,她都拼了命去疼惜,去爱护。 染染这么美好的女人,沈梓川那个乌龟王八蛋居然舍得一次又一次摧残她,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就是脑子进水了。 草,天杀的沈梓川! 萧景城把方宝儿哄睡了,刚走进方晓染呆的监护室,对上的,是萧欢歌一双含着锐气和愤怒的脸,忍不住诧异地问了句,“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告诉哥,哥去给你出气。” “还能有谁,沈梓川那个王八蛋啊!” 萧欢歌甩了下一头大波浪长发,拧眉盯着病床上昏昏沉沉的方晓染,眸色涩然,“染染刚才醒了,和我聊了一会儿,我觉得,她这次是真的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 萧景城脸色一僵,走到病床边,小心翼翼把方晓染搁在被子外面的双手慢慢放进了被子里面,沉黯视线盯着她惨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容,心里刀绞一般痛,嘶哑着嗓音轻声说道,“染染被沈梓川欺压成这般心死神伤生不如死,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的公司实力不如沈梓川,脑子也比不上他转得快,就连苦练了六年多的功夫,也在沈梓川手中走不过十招,欢欢,你说哥是不是很没用?”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飘渺,但萧欢歌竟然每个字每句话都听清楚了,忍不住抬头看向他的脸,那是一张混合着悲伤和无能为力的情绪的脸,冷削而脆弱。 萧欢歌的心狠狠地被刺了一下,“哥,你说什么呢?在我心里,在染染心里,你比任何一个男人都优秀。尤其是沈梓川那种渣滓男人,那种只懂得欺负染染的混蛋,你分分钟就可以秒杀掉他。 哥,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沈梓川的长处,你比不了,可你的长处,他也比不了。” 萧景城大掌落在她头顶柔软的长发上,低头盯着方晓染沉睡的安静容颜,久久地,凝望着她。 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