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伸手从纪穆远的手里接过了白色纸巾,悠缓地按住伤口部位轻轻擦了擦,眼神也没给萧景城一个,精准地扔进了一旁的果皮箱,然后,从口袋掏出烟,指端轻轻一敲,低头咬了一根,用取出打火机点上。 啪嗒一声火光四起。 男人那张线条如斧凿般的侧脸,真是好看的惊人。哪怕在场的另外三个大男人,各有各的帅气,但和此刻的沈梓川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迷人的韵味。 “沈梓川,少他妈给劳资装骨头硬,别以为我不敢再揍你?染染嫁给你四年,爱了你十多年,你给她带来了什么?除了伤心难过绝望,你有让她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吗?” 顺着那火光,萧景城第一次发现着这该死的男人只是简单的点个火真的可以帅毙了! 但那又怎么样? 不是长得帅就可以做尽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事,也不是长得帅就可以要求染染一次又一次毫无底线地原谅他! 这时,萧欢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大拇指粗的钢棍,递给萧景城,满不在乎地挑眉微笑,“哥,用这个砸,更过瘾!” 萧景城回过神,探手就把钢棍接在了手里,狠睨了眼端坐在轮椅上身姿凌冽的男人,冷戾地哼道,“姓沈的,光用拳头揍你确实不够,也不过瘾。就用这个吧,我倒想看看,究竟你的骨头硬,还是我手中的钢棍硬!” 沈梓川沉了沉脸,还没有开腔,站在他身后的宋子健已经嗷嗷地扑上去,第一个表示不服,“卧槽,萧小三,用这玩意砸人,你是想直接弄死了梓川哥哥好继承他的女人和孩子吧?太踏马阴险歹毒了。” 看着站在对面闹事不嫌事大的萧景城和萧欢歌,纪穆远感觉自己的脑袋在隐隐作痛,捏了捏眉心,穆然地看向萧景城,单刀直入地问,“你是不是特别想直接弄死梓川?” 不等萧景城点头,纪穆远蹙紧眉头接着往下说道,“萧小三,你想过没有,如果梓川就这样被你用钢棍弄死了,我和子健肯定会把你绳之以法,就算不判你死刑,也要坐一辈子的牢狱,直到你死! 然后呢,方晓染失去了本该可以成为他依靠的男人,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和方宝儿也同样失去了他们的亲生父亲,到那时候,你让方晓染还有谁可以依靠? 没有你和梓川的依靠,你觉得方晓染带着两个幼小的孩子能平安顺遂地存活在这个世上?” 这番话,合情合理,尤其最后两句话,更是深深地刺入了萧景城的脑海里,令他一点点地从癫狂的情绪中恢复理智,抬起头,看了眼侃侃而谈的纪穆远,他咬了咬牙,松开手扔掉了紧攥在手里的钢棍,低头冲坐在轮椅上冰寒如石的男人嘶哑吼道,“沈梓川,我不揍你,完全是看在染染的面子上,不是怕了你!” “我甘愿挨你一顿揍,不过也是因为她。” 说完,沈梓川抬起狭长的眼眸,盯着手术室上面的红色指示灯,一动不动,火星燃烧到了指尖,感觉到疼,却远远不及心口的刺痛。 只要手术室里的方晓染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好消息传来,他的心脏最深处,一直不断地弥漫开了那种尖锐入骨的疼痛,绵延不绝。 就好似某次疯狂索取她的时候,她在他胸膛上,狠狠咬了一口的牙印。 精神恍惚中,他依稀听到了手术室两扇门推开的吱呀声。 那一声吱呀轻响,在他听来,不亚于天籁之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