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佩芸任由女儿粗粝的手指覆在自己的额头上,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女儿的眼神变了,和她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的大眼睛依旧黑白分明,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沧桑和成熟,好似站在面前的是一个跟她同辈的人。 柳夕雾抚了抚妈妈眉心的竖纹,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微弱变化,故意转移话题:“妈妈,我今天打了赵冬梅,不同意她给你介绍的亲事,你会怪我吗?” 柳佩芸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叹息道:“不会。妈妈并不想再嫁,赵冬梅介绍的那男人是她堂兄,不是个好东西,她来做这媒不安好心,是故意来埋汰我的。” 柳夕雾也听村里人爱嘴碎八卦的妇人说起过赵冬梅与妈妈间的恩怨,其实也是因为她那个亲生爸爸而起,听人说他长得高大英俊,谈吐不俗,很有教养礼貌,一来到安澧县就吸引了很多待嫁女孩的青睐,其中就有娘家是邻村容貌还过得去的赵冬梅。 而后来他娶了柳佩芸,赵冬梅心里头一直记恨着这件事,就算那男人最后抛弃妻子了,柳佩芸也有柳家人照拂着过安静日子,而她自己却被迫嫁给了江岸村脾气暴躁爱打女人的何大柱。何家老两口都不是好相与的人,婆婆更是出了名的抠门刁难,赵冬梅就算在何家生了两儿一女,日子也过得很不好,比柳佩芸差远了。 自己过得不好,自然就嫉妒别人,心理上也越发扭曲极端,隔三差五就故意堵着柳佩芸找茬。这次她又想出这个新点子,故意将她娘家同样酗酒家暴,还将老婆给打跑了的堂弟赵冬河介绍给柳佩芸,想要柳佩芸也跟她一样过得凄惨,心理上找点平衡感。 今早上赵冬梅故意扯着嗓子在外面大声说这事,闹得生产队里很多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过来看热闹。早早就拿着镰刀去田地里干活的柳夕雾听到消息后拔腿就跑回了家,抄起她的专用武器“长扁担”,不分三七二十一抡起就朝赵冬梅一阵狂殴,追着她从村东头一直揍到村西头。 柳夕雾本就是个干活的好手,加上年轻身子骨灵活轻便,将赵冬梅揍得嗷嗷大叫,后来还是她两个儿子前来帮忙才推开。赵冬梅被揍得肩背发疼,有儿子过来帮忙,她又底气足了,疯狂冲过去打柳夕雾,一不小心就将她推倒撞到了石头上,额头被撞出了血,还当场晕过去了。 “妈妈,下次她若再来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去揍她。揍一次不够,就两次,两次不够就三次,总有一天能将她揍怕的。”柳夕雾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变化来,还是用原主那套直白粗暴的办法来安慰。 柳佩芸听着心里很酸,都是她没本事才让女儿小小年纪为保护她而变得这么凶悍,继续这样下去,名声也要跟着坏了,日后估计都没婆家敢要她了。 柳夕雾此时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头还有些担心被她看出破绽来,所以干脆的转身去端起地上的木盆,将浆洗好的衣服晾晒到院子里的竹竿上。 “夕雾,你外公说让你好好躺床上休息一两日,你快回屋里吧,外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