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后,深夜。 若不是马匹上摔下来危险,想必上面的人全都睡熟了去,这一路,他们明明可以早点到的,可硬生生的被苏宛要求必须入后半夜才能进城。 马车上,苏宛半睡半醒之间,而梨脂,靠在马车上彻底睡熟了,不是蹙眉,看上去像是在做一场颇为难过的梦。 放慢速度,随着马车的动响也变得轻起来,琰王府门前,黄怡弱小的身体不时望向门口的大路,神色紧张而略带几分欣喜,以确保不管人从哪边出现,她都会率先发现。 苏宛在模糊中到一个黑漆漆的娇小身影,看不到脸色,却能看见她不安稳的动作。 “主子——”黄怡的声音低得几乎被马蹄声淹没。 马夫刚放下马扎,苏宛身姿已出现在外面,黄怡伸手过去,搀扶住了她的手,同时,黄怡警醒看向四周,直到她们俩进了琰王府,她才压低声音地道:“王爷刚才来过了,奴婢按照主子吩咐,他丝毫没有怀疑。” 苏宛颔首示意,略微急促问道:“苏府情况怎么样?店铺情况怎么样?” 渐入暖的偌大琰王府,没了冬日的萧索,隐隐中含着春的气息,隔着泥土的味儿,苏宛几乎察觉到了很多东西正在舒醒过来。 沁人心脾的熟悉,让苏宛暂时不去关注一路的疲乏。 “苏府情况应是不好,大少爷来时,态度恶劣,恶言相向,自此,奴婢也没见过苏府其他人,典当行营业正常,不过是因为承王此举,少了些人到,大家仿佛都在回避。” 苏宛勾了勾嘴角,夜色中亦能感觉到她不曾掩盖的杀气。 回避?黄怡说得已很委婉了,到典当行来的人,要么是等着救急,要么便是权贵世家,说到底,一边的人得罪后会断了人家的后路,而另外一边的人得罪后则会断了自己的后路。 “他的证据是什么?东西在何处?” 苏府蹙眉复又问道。 “全都交在了衙门,谁也不让去查看。”黄怡照实答道,遂又不满地抱怨:“怎么可能那么巧,这事儿,该不会是有人刻意报复……” 苏宛瞬间明白黄怡所指,摆首否认。 “爹和大娘做不出这样的事,比起和琰王府做对,本宫送给他们的银票更能即刻解决眼下的难关,不过,这事儿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倒是不难猜。” 说话间,她们已经进入碧玉阁。 兴许是黄怡吩咐,热茶,热水,烛台,清粥,一应俱全。 “梨脂,你且先退下,这里留怡儿伺候便可。”得了命令,梨脂恭谨退下,直到她离开后,黄怡才问出心中疑惑:“既然主子已知道谁是主使者,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奴婢,让衙门的人抄了去?” 话刚说完,她便灵敏的反应过来:“该不会这人,衙门不敢动?” “好歹你跟本宫已经历不少,倒是越来越隐瞒不住你什么。”苏宛一壁配合着她换下服饰,一壁进入澡池子里,温热的水将她泡住,芬香馥郁,舒适涌遍全身。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