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的椅子宽大结实,质感软软的,微生尘抱着腿蜷在上面,就那么一小团,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他的意识不甚清醒,在昏沉中隐隐听到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脚步声,在安寂僻静的走廊里显得响亮清晰。 一下下。 敲击在微生尘脆弱的心脏上。 之前昏迷的时候,夏恒把他整理得很清爽,可现在他却是更狼狈的样子。 晶莹的汗珠沿着莹白的侧脸流下,悬挂在尖细精巧的下巴上,棕咖色的发丝紧紧贴在饱满的额头边,尾端的卷曲弧度软塌塌的趴下。 耳边传来旋转把手时金属撞击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轴承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门开了。 微生尘挣扎着,翻到地上,滚过一圈之后,藏在办公桌下面。 万幸没有被发现。 来的人没有继续往里走,反而坐在靠近门口的迎宾沙发上。 胆小的兔子捂住嘴巴,小心翼翼蹲在办公桌脚下面,透过缝隙观察外面情况。 或许进来的人并不是这件会客室的主人,仅仅是借一个位置等候片刻。 到底什么时候能离开? 那个人手里似乎捧着什么,他低下头把嘴凑到上面。 那张脸非常眼熟。 分明就是刚见到的体育老师严时! 他手里捧着一团毛绒绒的雪白兔子,下半张脸埋在它脆弱的脖颈处,嘴巴不停地做着噬咬的动作。 兔子一动不动,长长的耳朵耷拉下来,生死不知。 严时抬起脸,嘴角沾着可疑的红色印记,眼神在灯光的暗影处显得格外阴鸷。 目光相接。 有一个瞬间,微生尘甚至以为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对方显然精神不太正常,嘴角牵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从微生尘这个角度看,恐怖系数直接拉满。 如果严时头上有san值条,现在肯定已经下降到红线了! 在两个人视线对视的那一刻,微生尘猛地后坐到地上,桌脚稍微滑动了一点。 严时仍在埋头做自己的事情,没发现另一边的意外。 微生尘刚松下口气,却看见严时坐起身,朝他这边走过来。 漆黑锃亮的皮鞋交替着向他靠近,坚硬的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在微生尘险些惊叫出声的前一秒,鞋子角度转动,停在了左侧方位。 声音哽在喉咙处,略微发堵。 更多的,却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刚才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微生尘没看见严时手里还端着保温杯。 高大健壮的男人弯腰接水,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办公桌很高,不然也不能轻易装下微生尘一个成年男性。 从这个视角看去,微生尘甚至能看清阳光打在男人侧脸上,细小的绒毛被染成金黄色,下颌骨是成熟凌厉的形状。 只要稍微偏头,就能与极力隐藏自己的胆小兔子面对面,眼瞪眼了。 移动小腿的时候,裤脚几乎擦上微生尘的肩膀。 ...... 严时似乎只是进来坐了几分钟,又接了杯水,没呆多长时间就出门了。 刚安静没一会,门外传来隆隆的脚步声,杂乱而急促。 微生尘倚在桌脚,手心里紧紧抓着自己的耳朵,额头渗着细细密密的水珠,卷翘的睫毛随着呼吸翕动。 门被咚的一声撞开,带动室内的空气加快流速,冲袭到微生尘汗湿的身上,有些发凉的刺痛。 微生! 来人几乎毫不迟疑地跑到办公桌下面,把意识已经不太清醒,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的微生尘抱出来。 微生尘的姿势一看就很没有安全感,头埋在膝盖之间,只剩下两条长长的雪白耳朵耷拉在外面。 扶稷手里托着软绵绵的身子,不敢太用力,生怕把这块娇弱幼嫩的水豆腐捏碎掉。 他能感觉到微生尘全身都在抖,身上温度滚烫,可嘴里还念着冷。 外面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这间僻静的小屋子,无数饥饿的野兽蜂拥着争抢猎物。 单眼皮男生手臂骤然收紧,用浴巾裹住微生尘,把布料向上扯扯蒙在那张醴丽的小脸上。 就在他下定决心要冲出去的时候,突然感到怀里一轻。 扶稷手里托着一团空瘪的布包,里面包裹的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手臂张开,木楞楞的盯着空荡荡的布包,似乎想将它盯出洞来。 布包中有什么东西缓慢蠕动了下,扶稷手忙脚乱拆开包裹好的浴巾。 在里面发现了一只...... 小兔子。 不是之前露出兔耳的漂亮少年,而是一m.fEnGyE-zn.com